宝小维见段老师半天都没说一个“坐”,觉着他可能真有些生气,于是不敢望向对方,只心虚地微微低头,避免气氛继续尴尬而问道:“段老师,您找我?”

“你还好意思要我来找你!”段老师的语调忽然变重,似乎在隐隐地压着怒火,“都快要答辩了,你敷衍成这样,要我怎么让你在平大用正常的学位毕业?”

宝小维不敢接话,低着头,眼珠子却在东游西转,想着尽快脱身的对策。可当他正准备演出悔不当初的决心和深揖跪拜的态度以求原谅和宽限时,段老师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爆破音此起彼伏的铃声。

段老师一看号码,迅速地接听,十几秒内一言不发,面色却越发凝重,本就浓重的挺头眉几乎要皱成一字。

“我马上过去。”段老师挂了电话,一边起身拿上外套一边催促宝小维出去并嘱咐道两天内把论文改好发给他,便匆忙锁门,朝工院楼方向跑去,完全没注意突然被冷落在门外的宝小维,问了好几次出了什么事,是否需要帮忙。

宝小维尴尬地在走廊里晃了几分钟,依稀觉得自己好像要去一个地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突兀的铃声响起,他有种会和段老师方才摊上大事的预感,拿起手机一看,松了口气,也终于想起一直忘记的事情是赴约。

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宝小维变得越来越容易忘事,刘斯棋昨晚才通知的他,今天社团有欢送会,他转眼就忘。还有跟言夕早斗嘴时,言夕早提到的很多他做过的事情他竟都没有印象,以致于他总有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却又从来不清楚得过什么失去什么。要命的是,这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愈发强烈,而他苦思冥想都想不出其中缘由,只能无奈作罢。

宝小维轻叹一声,拖着和来时一样的沉重步伐,往校外的“界”走去。

界是一间茶饮店,堂食区不算宽敞,在平大附近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餐厅中不算出名,离平大不远也不偏僻。但于餐饮行当而言,可能是偏古色古雅的装潢风格太过小众别致,来店的人即便说不上冷清,也称不上热闹。不过,好在宝小维所在的社团就是这一波爱好古风的“小众”,他们深谙这类爱好因为不随主流而受到过不少冷视甚至抨击,所以特别感谢老板能在平大附近开这么一家风格另类的小店,并且经常照顾这里的生意,社团几乎每次团建、开会都会过来这里。

宝小维来到的时候,是老板给他开的门。老板说大老远就能听见他气喘吁吁的跑步声,笑他临近毕业还这么冒冒失失,体格也没以前硬朗了。宝小维喘着气答不上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便往里走去。老板会意地走回前台,小声叨叨宝小维连脑子也变傻了,又忽然敲了下响指,脚步不停,面前一大块像玻璃一样的透明物质离自己鼻尖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忽然消融到空气中,没了踪影。宝小维能想象到老板轻笑微扬的嘴角,气得想跺脚,但他没时间继续纠结打岔,赶着朝里头的雅厅走去。

宝小维一打开门,喧闹的氛围突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刘斯棋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不嫌事儿大地跟着鼓,接着刘斯棋用冷冰冰的口吻朝他说道:“欢迎小维哥的到来。”宝小维知道刘斯棋是真的有些在气头上,弓着身子走到雅厅里头,略显尴尬地坐到她旁边,示意大家继续各玩各的别再凑热闹。

“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我又不是故意忘记的……”

“原来忘记这种事情,还有故意不故意的说法,我长见识了。”

“不是跟你说过我最近很容易忘事么,真不是找借口。”

刘斯棋没接话,默默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安明山来平大好像还真有三个月了。宝小维每隔三个月记忆都会有些退化似的记不住事,这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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