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玦思虑了良久,大概半月有余。
她便又像是变回了之前那般,闲言少语,贞静婉淑,一如当年年少无知时,对父兄极为顺从的吕玦。
但实际上,她已经暗中筹谋,准备离开这个家!
她上一世便是为这吕家而活,在家从父兄,出嫁从夫。
她不怕苦不怕累,却是怕极了身边这些伪善的亲人!
吕玦本也想过将二哥也“拐”走,她有意试探过。
吕玦问吕润可有去外闯荡打拼一番,为自己为妻儿挣下一份前途的想法。
吕润却是一脸的茫然:
“不就是被爹打两下,骂两句嘛,怎得还就要当真离家?
爹也只是说得气话,大妹又怎能当的真?
这爷娘在不远行,是咱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咋能不遵守?”
吕玦险些让二哥这“憨憨”给气背过气去!
都说了是去外闯荡打拼一番,怎得从二哥口中一说,倒像是她被连带挨了训,便要“赌气”离家出走一般?
“听闻公子嬴夙德才兼备,为人仁义,现正天下间广贴招贤榜,招贤纳士。
二哥允文允武,何不妨与婉卿一同去咸阳投效于他,建功立业,搏一出路?”
没错,吕玦也记起这时候,正是大秦长公子嬴夙为劝始皇帝不要痴迷修仙问道,与蒙将军等一众老臣,力谏皇帝设立集贤馆,广纳天下有学之士、有志之士为大秦效力。
为笼络六国余民,公子嬴夙也可谓是煞费苦心,但怎奈蒙将军等人皆是武人,并不能给予他好的意见,这集贤馆不过创建一两年时日,便因皇帝焚书坑儒而变得门可罗雀。
公子嬴夙门客中那些酸儒,给不了嬴夙好的建议,却是蛊惑着他与始皇帝父子二人离心,日后多有政见不合,从而才使得他被皇帝派去北疆监军,督促修建长城。
一去数年,更是未能在始皇帝驾崩前伴于膝下,从而失了江山,还被阉宦赵杲伙同了大秦丞相厉笥,谋害了其性命。
说起来,这厉笥还是公子嬴夙的老丈人,这老泰山胳膊肘朝外拐,害了自家贤婿,自己个儿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不过风光了两年,便被赵杲找了由头套上个罪名,腰斩于市,还连累了诸多大秦的忠臣良将都被赵杲所害。
公子嬴海浑浑噩噩数年,待到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却也悔之晚矣,身边再无可用之人。
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公子嬴夙及公子嬴海,吕玦就觉得他们兄弟俩像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汉惠帝,一劈两半。
盈儿年少时也如嬴夙般是个翩翩公子,饱读诗书温文尔雅,虽身子羸弱,但生性善良,不谙朝堂险恶。
仅凭着一腔忠义,非黑即白的耿直,于朝堂劝谏刘酆施仁政、重功臣,却是被刘酆弃如敝履,说他不肖己。
反倒是将那戚夫人所生的孺懿,粗鄙不堪,易怒暴躁,却是让刘酆爱得不行,还欲废太子而改立他,当真可笑!
而被刘酆临死前算计后得盈儿,与她这个母亲渐行渐远,后来不惜叛逆伤透了她的心。
后期骄奢淫逸、放荡恣意的盈儿,可不就与那公子嬴海相差无几吗?
只是盈儿好命,有她这个为他愿殚精竭虑的亲娘照拂,没有赵杲那起子阉宦掌权。
不然,他老刘家的大汉江山,未必能比大秦好到哪儿去!
用脚趾头,吕玦都能想得出,薄姬母子上位后会如何“抹黑”她。
但吕玦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就想到了,她并不在意,仍是选了代王刘珩濂为大汉后继之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