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竹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顿砸。
“下官不敢,下官也想好好活着,如今却是殿下不给下官活路啊!”宋靖竹破罐子破摔,反正五十万两他是绝对没有的。
“那天要不是你带阿弘吉这狗贼经过,让他看到了,逼着本王写下认罪书,你也画押当了人证,本王今天何必被那厮威胁要给他凑粮草?说到底,本王都是被你害的!”
姬云栖越想越是如此,继续说道:“本王就算不杀你,你以为你就能逃得了?”
“如果父皇或裴硕知道了,本王是皇上的长子,说轻了,父皇不过将我责打一顿,往重了说,也不过是囚禁本王在府中一两年,而你,欺瞒不报,皇上和裴首辅的雷霆之怒只会降临到你甚至你宋国公府满门身上!”
宋靖竹此时脸色刷白,冷汗直流。
他如何没有想到这个,大皇子是皇上的亲骨肉,阿弘吉远在天边,唯有自己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当年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所以这么多年大皇子没有将他赶尽杀绝,他更是任由大皇子逍遥法外,半句不敢多说,苟且偷生到如今。
宋靖松欲哭无泪,“大皇子殿下,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可是下官真的没有办法在三天之内凑到五十万两啊!”
他不过是一个六品鸿胪寺丞,大哥战死后,府里再也没有什么大的恩典赏赐,全靠一些祖产和大嫂在撑着。
要不是国公府落魄了,入不敷出,娘和二嫂如何会将管家权推给大嫂这个遗孀!
也就近几年,大嫂经营得当,日子才好过起来。
对了,可以找大嫂啊······不成不成,让二哥二嫂知道了,只怕要闹翻天。
姬云栖此时也默默在心里想着对策,他说得轻巧,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
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他跟那个位置就真的绝无可能了!
试问一个弑弟的皇子,如何能服众?
是的,他弑弟了,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十二年前那个下午,当时还是十岁的他,看见年仅四岁的六弟藏在假山顶上,正跟宫人玩捉迷藏。
他本想偷偷靠近,吓他一下,不料跳出来的时候踩到了一块石头,往前一扑,直接将六弟推下了假山。
而当时的鸿胪寺录事宋靖竹,被上官指派带阿弘吉去更衣,恰巧从假山下路过······
那是丽妃的儿子,裴硕的外孙,父皇最疼爱的孩子!
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小六身下淌出的血染红了大片地板。父皇伤心震怒,伺候小六的所有下人都被当众杖毙······
他吓得心胆俱碎,病了好几日,父皇却以为他为小六的死伤心,第一次夸他,说他顾念手足,敦厚温良。
小六用他的死,让父皇终于看到了他的长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是吗?
万般皆是命,怪只怪他命不好吧!
再说了,丽妃圣宠不衰,裴府既有裴硕这个内阁首辅,又有裴明义这个封疆大吏和裴清允,隐隐有功高盖主的势头,如若小六还在,父皇说不定早就对裴府下手了!
小六的死,换得丽妃的盛宠和裴府的安全,他们裴府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感谢他呢!
仅有的一点愧疚消失不见,姬云栖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凑粮草稳住阿弘吉。
如果宋无忧这次能灭了阿弘吉,自己再想办法除去宋靖竹,那他往后就高枕无忧了。
“那你到底能拿出多少银子?”姬云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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