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场地上,所有的工人都穿着麻布马甲,类似于工装。而看守都是灰色紧身束衣,手里拿着鞭子、长棍,有的人还背着刀。

而小郎这样的打扮,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干活的劳工,也不是守卫人员。

他等了好大一会儿,却没有几个人上厕所,来的还都是看守,他们乜斜了小郎一眼,就不管了。

能自由上厕所的,不是看守就是运柴的和拉砖瓦的。

工人如果内急,需要向看守打报告,同意了才能来。

大晴天,正适合晒砖瓦,看守大声地吆喝,让工人干快点。看谁动作慢,一鞭子就抽过去。

小郎不敢久留,提了裤子向外走,迎面来了群人,前呼后拥。小郎慌忙低下头,装着头痒,把头发挠得乱蓬蓬,盖住脸。

好险,黑壮汉领着一班人上厕所。

他们没有注意小郎,吵吵嚷嚷地进去了。

“前一期来的灾民,要好好带,到现在连泥巴都和不好,影响砖瓦的质量,买家都投诉到白大善人那里了,白大善人骂我一顿。记住,再干不好活,我扣你们这些人的工钱!”黑壮汉斥道。

“是是是,黑爷,您放心,那一班人我会好好地训训。主要是十几天前有六个灾民想逃跑,鼓动其他人不好好干活,这才影响了进度。”一个小领班唯唯诺诺。

“哼,想跑?死都别想。那六个人咋处理了?”

“他们想翻墙,没翻过去,我们当场打死了三个,打伤了两个,一天后这两个人也死了。剩下的一个,打了一顿,继续干活。”

“记住,以后教训他们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朝死里打!”

“黑爷说得对,记住了。”

小郎侧耳听了一会儿,等到黑壮汉他们尿完,要出来,赶紧朝二区走。

他们说的是不是刘全那一批人?打死的人千万不要有刘全。

砖瓦场里进新人,通常从和泥巴开始干起,像码泥、制坯、装窑这些较有技术含量的活,不会一进来就让你干。

找到老白头,他还在地上躺着,哼着小曲,反正今天就拉一趟,不着急了。

“前面还有十来车柴没有卸完,咱要等到啥时候?”

老白头起身瞄了瞄,“估计轮到咱这儿,要到下午了。我带有干粮,你来一点。”

小郎一看是咸菜窝窝头,就说渴得慌,太干了吃不下去。

老白头嘀咕一句,“吃饭有点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有没有汤喝。”

他带着小郎,从厕所边穿过去,拐过几栋房子,一股酸溲味迎面而来。

原来是给工人做饭的厨房,六七个人在里面忙忙碌碌。他们见了老白头,点点头。

老白头没少来。

“饭头子,饭头子,看我来了吓得躲起来了?”他大大咧咧地喊道。

他喊管厨房的人叫饭头子。

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胖男人抖着一身肥膘,从里面的小屋里走出来,“好几天没见你来,还以为把你得罪了。咦,后面这个小伙是谁啊?”

“我外甥,临时顶替我那个伙计干几天活。刚才他口渴了,我带他找点水喝。”

饭头子回头喊道:“盛两碗汤过来!”一名帮厨马上端过来两碗菜汤。上面还特别点了两滴菜油。

老白头也不客气,就着汤啃窝窝头,还给小郎介绍:“白饭头,我发小,都是镇子上的。”

管理人员大多姓白,包括黑壮汉。

小郎谦卑地向白饭头弯弯腰,说了一堆感谢话,坐在边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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