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轻轻一咳,这才开口。
“今天晚上,你先用温水将我那药炉子泡它两个时辰,记住了,水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要把之前的药味都熬掉,再用开水煮沸两个时辰,完完全全消毒,等它冷却下来,最后再洗刷干净。明日天亮之时,我们就开炉弄药。”
啥?
小景目瞪口呆,用温水泡上两个时辰?再用开水煮上两个时辰?天亮就得开始熬药?
那他这一宿干脆就别睡了,专心致志看着不就完了?
不是说没别的事儿了吗?怎么还不让睡觉?
乌先生看着小景精彩纷呈的脸,心里甚是得意。
你小子不是打断我说话吗?那今天晚上就别睡了,去外头洗一宿药炉子吧。
乌先生所说的那些讲究完全就是他自己临时想出来的,就是为了折腾折腾小景。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新来的打下手的小子,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怎么着也得给他个下马威才行,要不然他就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可怜的小景,从这一晚开始,就跟在乌先生身边给他打下手。
好在他还算聪明伶俐,有几分悟性。
但凡乌先生偶尔说出个什么药方子,治疗什么病症该怎么办,小景就能默默记在心里,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这倒是让乌先生对他高看了一眼。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乡野小地方,还有个悟性这么高的小小少年,埋没了着实有几分可惜呀。
若是带回去扔到军营里头,给那些军医们操练操练,说不定过几年岐庸城的白家军里,又能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军医。
念头一经产生,就在乌先生心里成了形。
不过他还有所顾忌,医之一道,不但要求医术精湛,还要求医者必须有一颗仁慈博爱之心,可以性子古怪,可以不拘小节,但品行必须是好的。
当然,小景对乌先生的打算一无所知,还整日沉浸在战战兢兢里。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白大哥为什么说这乌先生不好伺候,着实是不好伺候啊。
从第一日开始就让他整夜洗个药炉子,又是煮又是温的。
第二天白日里也派给他不少活计,有时候需要的药材居然还有要求,必须是刚刚采回来的。
他只得背上药篓子,到乌邙山去采药,一去就一大天。
晚上回来,又得帮着熬药,他以前熬的药都是几碗水熬成一碗水煎服,现在乌先生却要求几锅水熬成一碗水煎服。
一连四五天下来,小景睡觉的时间屈指可数,小小的人,原本就有些瘦,如今站在那里,就像地上凭空戳着根竹竿子似的,一阵大风都能给刮跑了,两个眼睛下边儿更是青黑一片。
总之来的这几日,他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不过好在小景这孩子性子坚韧,不管乌先生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如何百般刁难,他都是笑眯眯的应下,然后按部就班的干活。
白乔这些日子开始服用解药,原本每隔几日的阵痛,现在也没有复发过。
整个身子都更有力气,就连再次提上那把木头剑,都觉得身子轻盈了不少。
温良恭整日跟在白乔身后,乔乔长乔乔短,一会儿拍马屁,一会儿献殷勤。
白乔根本就懒得理他,逼的急了,拿起那把木头剑直接就抵在温良恭的脖子上,“再靠近一步,小心你的小命!”
温良恭也不惧,嘻嘻一笑,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将白乔闹的脑仁子生疼。
“哟,乔乔,你咋还拿着把木头剑,我不是才刚在县里给你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