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征在大货轮上混了三四天,果然是平平安安的抵达了塘沽。
抱着他的小狸猫上了甲板,他遥遥的放出目光,知道自己是距离码头越来越近了。
将有两年没回来了,他没什么思乡之情,单是低头对着小狸猫的三角耳朵轻声说道:“看,这是我的家乡,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你呢?”
小狸猫抬起头对他打了个大哈欠,舌头粉红,露出两颗小小的锐利尖牙。
小狸猫六个多月大了,看起来还是一只小奶猫,丝毫不见成长。
货轮抵达港口,卸货交易等事,都有随行经理办理。船上众人得了几日清闲,便纷纷上岸,各找乐趣。陆雪征临来时带了j□j名手下,如今也将这些人尽数放松,随他们乱跑去。及至夜j□j临了,他搭乘货轮经理的汽车,一路了市区。
阔别两年,天津还是老样子,也或许因为他所在的地点乃是繁华之处,所以即便有了变化,也未能体现。向那经理道谢后下了汽车,他抱着怀中累赘的小狸猫,沿着熟悉的大街向前慢慢走。
夏日夜晚,是最让人心旷神怡的好时刻。陆雪征缓步前行片刻,在路口坐上了一辆黄包车。
陆雪征去找了李绍文。
在胡同外的街边下了黄包车,他穿过长长的胡同,然后停在了两扇颇为体面的黑漆大门前。大门紧关,他抬手叩了两声,并不确定李绍文是否依然住在此处,不过碰碰运气,若是在,自然好。
这时,院内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谁呀?”
陆雪征感觉这声音挺熟悉,但若说出是谁,却又不能肯定。在那门上又轻敲了几下,那声音果然是越来越近了:“谁?”
陆雪征这回出言答道:“我找李绍文。”
门板那边响起了一声惊叫,随即叮叮咣咣的声音响起来,可见对方正在手忙脚乱的抽开门闩。大门随即洞开,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出现在了陆雪征面前:“干爹!”
大门里面是两进宽敞洁净的大院子,房前悬挂了电灯,将院内情景照的明亮。陆雪征站在院外,先是惊讶的打量了对面的李纯,然而就忍不住笑了:“哎哟,长大啦!”
两年不见,李纯的确是长大了。个子拔高了一点,脸面瘦削了一点,说不出是哪里出了大变化,但的确是有了青年男子的模样。又惊又喜的望着陆雪征,他眨巴眨巴黑眼睛,末了又唤了一声:“干爹!”
陆雪征迈步进门,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自己也并没有离开太久,怎么李纯连模样都变了?
与此同时,李纯连忙关好大门,然后转身向那房内嚷道:“李哥,干爹回来了!”
厢房房门应声而开,李绍文披着一件白布小褂,趿拉着拖鞋冲了出来。一眼看清了站在院内的陆雪征,他立刻收住了脚步,颇为激动的喊道:“呀!干爹!”
陆雪征抬手拍了拍李绍文的肩膀,沾了一手的热汗。正当此刻,周遭几扇房门一起打开,李绍文的手下蜂拥挤出,对着陆雪征统一的一鞠躬:“大老板。”
陆雪征到了这时,方是快意的笑了。
走到堂屋内坐下,李纯不等旁人吩咐,便自动跑上来端茶倒水,又拧了一把毛巾,让干爹擦擦手脸。李绍文坐在一旁,询问干爹这两年的生活情形,又介绍了自己这一方的状况——自从陆雪征离开天津之后,城内的腥风血雨又很是刮了一阵。李绍文身为一条半大不小的地头蛇,虽然身为陆雪征的干儿子,但是也没有明显把柄落在外人手里,所以经过一番上下打点运作,倒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下来;旁人有样学样,也是各找门路,求得生机。而在陆雪征走后的一个多月内,宪兵和警察一起出动,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