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凳子贴着针板,花绒扭捏一直换姿势,实在坐不住站了起来。
长赢右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猛抓花绒手腕,“去哪?”没有感情的语气。
花绒灵机一动:“茅房?”
“喏。”长赢扭头示意旁边空旷的草地。草高半米。花绒露出微微一笑,“小心别踩到别人的粑粑了。”长赢幽幽地说。
花绒跨步的姿势凝固在原地。
“我不去了。”无奈地坐下。
侍卫将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侍卫丢在两人面前,“皇上,这个人想逃跑。”脸脏兮兮的,嘴角有血,看来已经挨过一次打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长赢扭头看着花绒,“给他点颜色看看,顺便让大家看看你的能力。”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功力消失了……
花绒站起来走到逃兵身边,蹲下身为他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说:“我觉得应该用爱感化一个犯错的人,生命诚可贵,你回去吧,家里需要你,不要硬撑了。”
“真的吗?”逃兵真挚地看着花绒的眼睛,仿佛遇到了活菩萨。
“这就是您说的能力吗?”同行的新晋武将草牧小声问长赢。他默不作声,继续看着。
“不想当兵,就能回去吗?”人群里有人发问。
“那当然了。”
“不会追罪吗?”
“不会。”
话音刚落,沙尘扬起,乱成一团。待到黄沙落定,花绒只瞧见了两个人,快要杀人的长赢和目瞪口呆的草牧。
“他们好像都走了。”花绒卑微地对着长赢笑。
长赢猛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向花绒,他走过的土地压出深深的脚印,花绒知道自己完蛋了。
无意中解散了一个军队。
完蛋了…
长赢用力捏起花绒的下巴,凶狠地念道:“你不要觉得我怕你,我就不敢杀你,我狠起来,谁都杀。我辛苦汇集五年的军队,你就这样给我解散了,你说,你是不是金国的奸细。”话里没刀,却处处带刀。
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听长赢讲完,感觉一切变得有意思了。但这个人也真贪心呢,已经得到临安城了,为何还想要金国那座城池。
一定要生灵涂炭才行吗?
长赢把花绒狠狠丢在地上,“回。”轻甩披风,上马离开。
草牧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绒,朝长赢的方向追了上去。
现在也没脸回宫里,没有地方去,只能去找夜莺,让他带自己去小时候的古宅,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能找回能力。
还没进门,就被老板娘的鹰眼发现,拦在门口,直接说夜莺姑娘出游了,不在,不见客。
夜莺的歌声却不合时宜的从她背后响起,声音婉转,丝丝悠长。花绒推开老板娘,进到追风楼,抬头又迷茫了,怎么找呢?
还是去他屋里等。总要回来的。
这该死的,似乎防的是自己,门上锁了。
当然不会这样放弃,花绒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往来的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热情地打招呼。时间过得很快,夕阳染红窗外的天。夜莺穿着白衣,抱着琵琶,像个仙女一样出现在楼梯楼。
“我就知道你会来。”夜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