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堂屋,黎琛为徐廷枢沏盅茶,月娘则在屋内继续打络子。

徐廷枢用茶盖将浮在茶水上的茶叶刮去,小嘬一口,眼神斜乜旁边同样品茶的黎琛。

“韧竹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黎琛深知不是什么正当事,放下茶盏,接而站起,捋了捋自己因坐久而变皱的道袍。

“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请回吧,我送你去门口。”

徐廷枢闻之猛得站起,抓着黎琛的袖摆,语气悲愤。

“韧竹兄,你我同窗多年,相交甚深,求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呀!不然我就...我就再也拿你当兄弟了!”

这是黎琛不知多少次听见徐廷枢这般说了,复而坐回靠椅上,等着徐廷枢说所求何事。

徐廷枢挑眉,自知每次他这般说黎琛必不会拒绝,这只是他死缠烂打招数的一种。

徐廷枢与黎琛的太祖辈便曾结交,两家来往颇多,可自从黎家开始败落后,两家结交便少,随之逐渐就断了。

黎琛与徐廷枢便是从学堂里相识,黎琛上了没几年便因家中没有银钱交学费便只能退学,徐廷枢得知便将自己在学堂所学告知黎琛。

徐廷枢从认识黎琛起,他便觉得他与那些只会因为他是知府之子身份而阿谀奉承的其他学子不同。

黎琛在学堂就不喜与人交谈,起初任凭徐廷枢怎么逗弄黎琛,黎琛竟一点脾气,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这让徐廷枢十分挫败。

久而久之,徐廷枢便终日跟着黎琛,而黎琛就像从未看见过徐廷枢一般。

自从黎琛被退学,徐廷枢为此难过了许久。

而后便找到了黎琛的家,将自己在学堂学到的课业都告知黎琛,黎琛这才开口对徐廷枢说了第一句话:“多谢。”

徐廷枢为此开心了许久,因为自己除了那些酒肉朋友外的唯一一个真心的挚友。

黎琛自从姆妈死后便沉默寡言,去了学堂也不喜交谈。

这也导致诸多学子不愿与他说话,唯一愿意和他说话的便只有徐廷枢。

因徐廷枢自小就长得像小姑娘,又因着他是知府的儿子,所以即使不愿和他一起玩但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奉承他。

又因为他喜欢缠着黎琛,背地里都说他好男风,恶心至极。

黎琛便想让徐廷枢远离自己,始终不与他说话,免得徐廷枢再遭人辱骂。

末了自己退学,徐廷枢却追到到自己家里哭着喊着不愿失去他这唯一的朋友,还将学堂学的课业与书籍一并转告给他。

黎琛心里十分感激徐廷枢这份情谊,所以每次徐廷枢说的一些他认为过分的事他都会帮着做些一二。

“这次又是何事?”

“韧竹兄,你能不能当我的教书先生呀?”

这倒令黎琛有些许称奇,没想到这胜玉公子也有主动求人当教书先生的念头,但黎琛转念一想,总觉着有些许蹊跷,果不其然,徐廷枢道:

“我爹给我叫的教书先生布置的课业都太多了,而且又难,我都是头悬梁,刀刺股才能勉强做完课业。

你放心,教书费用只多不少,我已经跟我爹讲过了,他老人家一听是黎解元教我立马就同意了,这不差我来请您嘛。”

黎琛将茶水噙了口,许久无话,徐廷枢等他答复等的着急,便一把将黎琛手中的茶盅夺下放在桌上。

“韧竹兄,别光吃茶呀,我的答复呢?”

黎琛掏出棉手帕将手上溅到的茶水拭去,继而端坐,启唇道:

“克柔兄,你该派叫我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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