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凝若是醒着定然顾不得伤口也得起来争辩一番,怎么就互通心意了?

难道拿着簪子不是她辛苦种菜,培育菜种换来的报酬吗?

这不是工资吗?

暂且不提宋书凝醒后的事,且说颤着手的端王殿下。

莫说皇室子弟,一般的官宦世家的子弟到了一定年纪都会被母亲安排侍女…

周慕安无法接受这样的设定,宁缺毋滥,至今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没牵过手的男人上来就干着宽衣解带的事,如同新手小白开着赛车上路了。

灯下看美人,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烟裙。

在初雪之际周慕安的眼前确实粉腻酥融娇欲滴的一片春光,他被雪色晃花了眼。

玉色肩膀上的伤口又警醒周慕安,他几乎是失了魂的用最快的速度把玉痕膏抹上去。

他眼里的情爱之事不是相敬如宾,也不是互相将就。

从送簪子的那刻起,爱意就日渐增长。她既然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周慕安就已经把宋书凝当成了自己的妻子看待。

那个山庄,那些特意留给宋书凝的仆从,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凌一带着一队人连夜赶往泰州,带去了宋书凝安好的消息。

宋家人皆以为宋书凝没了活路,安如兰病倒在床榻,心痛难耐。

她这辈子唯宋书凝这么一个女儿,打小精心呵护,连奶妈都没找,凡事亲力亲为。

宋书凝四岁起跟着宋岳庭读书,她和别的闺秀都不一样。不爱女红,偏爱诗书。

读书使人明智,她的凝儿聪慧非常,若是男儿定能让宋家再上一层楼。

如今遭了无妄之灾,竟断送了性命。

周玉珩在安如兰床边侍疾,猫瞳般的眼睛被眼泪洗涤的透亮非常,里边盛满了自责悲痛还有满满的恨意。

母亲死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嬷嬷死的时候他不在场,唯有师父……

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真真实实因他而死的。

宋家人并不责怪他,他们把忠君刻在骨子里,把保护幼小视为人之本性常理。

安如兰病倒床榻,宋城垮了脊梁,夫妻两人一瞬老了十多岁。

凌一抵达泰州太守府,得到消息的宋岳庭匆匆赶来。

两鬓斑白的老人此刻只是个失去孙女的普通祖父,颤巍巍的开口:“阿凝她的…在何处。”

宋岳庭说不出尸首两个字,也没让人去通知宋城他们。

凌一不敢耽误,行了礼就告知宋书凝活着的消息。

偷偷跑来的周玉珩从门外跳进来:“凌一,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悲大喜莫过如此,过了年才六岁的孩童肿着一双眼不敢置信,急切的想从凌一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宋书凝并不知晓这一切,昨夜哭到累的睡着,眼泪抹了周慕安一身。

破晓时分,恢复理智的宋书凝死活不想回忆昨晚的事情。

身上的伤口稍有动作还是痛的冷汗直流,她就躺着分析如今的处境。

在昨晚以前,周慕安是她心里的“老板”,还是认真听取员工建议那种。

她写下的提议都会被他认真采纳,引起重视。出手也大方,通过她赚的钱每个月都会同一只发簪一起送来。

可是经历了昨夜的“放肆”,她在这个封建社会直呼他的姓名,埋首进他怀里,本就代表了一种信号。

嗯…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不想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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