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清冽的晨风呼啸着吹进囚犯们的衣领,带来了彻骨的冰冷。
一行五花大绑的囚犯,瑟瑟发抖的走在塔拉维拉清晨的街上。队伍两侧是全副武装的城卫兵。一些城卫兵手上还牵着绳,绳子的另一端紧扎着囚犯们的一条裤腿。
这让囚犯们很是提心吊胆,因为如果一不小心被绊倒了,就得到跟在队伍后“吱格吱格”随行的囚笼车里去了。当然,是被打昏以后丢进去的。囚车最后会去哪里,从驾着车哼着小曲的萨利巴基,他的笑脸上就能猜的出来。
街道两侧此时已挤满了人。看装扮应该是塔拉维拉城的平民和苦民们。人们拖家带口,指指点点。脸上早不见了平日里的忧愁苦闷,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兴奋。不时飞出些石块、断木、烂果,甚至还有几双破鞋。
飞出之物,只要准确的击中某个,瑟瑟发抖、五花大绑的人脑袋上,围观的人群就会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偶尔有几声哭喊不舍,估摸是某个囚犯的亲朋发出,也很快淹没在如潮的欢呼声中。
人们早已把今天可能找不到吃的忧虑,抛到了九霄云外。而随队押送的城卫兵们,只是揶揄的看着,并没有制止人们的行为,这无疑更让人们有恃无恐。
阿达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纳闷。纳闷这么一大早,怎么好似整个塔拉维拉城的居民都起来了?当然更多的,还是焦虑、紧张和恐惧。
他的双手同样被倒绑在背上,捆的严严实实。他感觉脚下的路很漫长,但又希望永远没有尽头,能一直走下去。
只是每走一步,他的脚就重了一分,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阿达呐呐的念叨着。他既相信灵魂存在,自然对这句话也是坚信不疑。
但令他焦虑的是,他能感觉心中死亡的阴霾逐渐扩大,而恐惧依然如影随形。就像副官念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脑袋如受重重一击,顿时一片空白。以至于他怎么出的牢房都记不得了。
“没有生命,能抗拒死亡的恐惧啊!可是。。。”
阿达无助的摇摇头,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他是在恐惧中进入了“黑白”幻觉,那是他“觉醒”的契机。但老哈尔却一直在开导他,让他“不要怕”。
到底该怕还是不要怕呢,到底如何才能“觉醒”?如果能觉醒,那“蝼蚁的断头台,有什么可怕”?
自己,就可以活着了!
活着啊。。。
阿达心中升起了对生命的无限依恋,这天、这风、这街、这座城、甚至这些令人愤怒的人。。。
死后,能到那“圣灵的国度,静怡的归乡”。只是自己,为何对“生”是这样的依恋?
“嘿,快看快看!那小子的手!”
“是鸡手!那小子长了个鸡手啊!真是个怪胎!”
。。。
有眼尖的人看到阿达绑在背后的手,大喊了起来。无数双眼睛顿时聚焦在阿达被后绑的手上。人们惊异着,议论着。
阿达并没有理会。他仍苦苦的思索着生与死、怕与不怕的问题,四周的一切被他暂时忽略了。
“那只手啊,是不祥的手,是能给人带来厄运的手,是恶魔的手!”
人群中,一名教士打扮的人,忽然大声说道:
“他将使灵魂不得安息,将让亡者永受折磨。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四周的人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很快,有人怒吼一声道:
“烧死魔鬼!”
这一声怒吼,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