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走进屋内,抬眼看去,目中浮现惊艳之色。。
只见少女斜倚在床榻上,身形纤弱,眉目精致,过于苍白的肤色在灯光的映照下仿若透明。因为心疾发作,唇色却比常人稍深,隐隐泛出乌紫之色,衬着乌发黛眉,有一种别样的诡丽妖冶,格外惹人怜惜。
听到动静,少女抬眸,眼泪簌簌而落,“大哥。”
“三妹莫哭,”元庆不由走上前,抬手擦去少女脸上的泪珠,“大哥来了三妹莫哭,告诉三哥,可是心口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就是伤心。”少女摇头,忽而揪住元庆的衣袖,“大哥,父亲……父亲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放心,有大哥在,就算义父有个万一,大哥也一定会护三妹一世无忧。”元庆的手指摩挲少女的脸颊,声音低沉有力。
元庆嘴角勾起。真是可怜啊,失了义父的庇佑,曾经高不可攀的掌上明珠,此刻也不得不低头,乞求他这个义兄的庇护。
再次听到这句话,元敏眼睫轻颤。
上一次,在昏睡的晋安伯面前,元庆也曾按着她的肩膀说过这句话。元敏压下心头翻滚的厌恶,垂眸哀伤道:“大哥,我……我实在是心下难安,大哥能否带我去灵雾观为父亲祈福?”
元庆皱眉,灵雾观远在京郊,来去一趟至少要一两日。
“三妹身子弱,不宜车马劳顿,就在府中为义父祈福吧。”
少女眉心蹙起,眼中水色氤氲,“听说灵雾观向来灵验,三哥就让我去吧,就当是……求个心安。”
望着那双漂亮又哀伤的眼睛,元庆不由松了口,“那好,不过大哥近几日抽不开身,就让四弟陪三妹去灵雾观吧。”
“多谢大哥。”
元敏心底冷笑,抽不开身,是忙着收拢元氏商行各处的生意吧。
不过,终于能出府了。
元敏收敛心绪,敲定了明日一早去灵雾观上香之事后,应付走了元庆。
……
第二日,天边还泛着鱼肚白,晋安伯府门前已经停了两辆马车。
元丰打着哈欠走下大门台阶,抱怨道:“三妹你也太心急了,这天还没亮就急着出发。”
元敏抿唇不语,径自越过元丰,走向当先一辆马车。
她的目的并非祈福,索性不理会元庆的抱怨,以免节外生枝。
见元敏不搭话,元丰无趣的叹了口气,拖着步子上了第二辆马车。
元敏收回视线,低声郑重道:“承影,我父亲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承影迟疑片刻,视线扫过周围侍立的伯府护卫,紧了紧藏在袖中的匕首,压低了声音:“少夫人,还是让属下带少夫人走吧,少爷将玉佩给了少夫人,属下要以少夫人的安危为重。”
此刻已然出了晋安伯府大门,在承影看来,眼下是最好的逃脱时机,虽然他伤了脚腕,但已经休息两天,他有八成把握能带着少夫人安全离开。
至于晋安伯府的其他人,则完全不在承影的考虑范围。拥有主子玉佩的只有少夫人。
“是你听命于我,而不是反过来。”元敏定定看着承影,语气坚决,“我命令你,留在府中保护好我父亲。”
“属下……领命。”承影勉强应下,眼中满是不赞同。
元敏深深看了承影一眼,由织雨扶着进了马车。此行难免波折,元敏只带了织雨,将织晴留在伯府照看晋安伯。
车夫扬起鞭子,马车缓缓启程。
忽然,一道素色身影从朱漆大门中奔出来,直冲向元敏的马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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