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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未听她反问,江怀囧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嗯,何事?”

“娘娘为何相信不是奴才所做?”

“咳,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这句话在江怀心里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跟着她的那些年月里,他从未见她的双眼被任何人事蒙蔽过。

宛初兜头睡到天亮,听青螺说纵火之人已被押入刑部大牢,目前正在被审问。

她推开雕花木窗,满目纯白印入眼底,纷纷扬扬的雪花打着旋儿落下。

一阵朔寒冷气扑面而来,宛初低低轻咳,“阮侍郎放了么?”

“放了。”

“钥匙。”她伸手,青螺赶忙从怀中掏出搁在她白皙的掌心。

江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昨日交接给下一人的钥匙怎么到了她这?

“午时正,去户部找我。你先去休息。”

“这……”

“去!”

青螺一步三回头,最后索性一跺脚跑回了偏房。

“江怀,随我去户部。”

江怀赶紧扯了斗篷跟上她的步伐。

他隐隐觉得,今日恐是会发生大事。她这些吩咐一看就不是临时决定的。

江怀心里莫名激动,连握着斗篷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途径朝议殿,宛初遥遥见得殿门紧闭,皇宫内四角之上浑厚悠远的更钟响起。

巳时正!

宛初解下腰间九龙玉佩递给他,“拿手里,将玉佩递呈给陛下,之后陪侍在他身侧,叫大总管朗德来户部找我。我身边不留废人。”

一手搁玉佩,一手扯过斗篷,她转身便走。

江怀捧着重新拼好但仍旧看得出来明显痕迹的玉佩,紧张得浑身发抖。

昨夜之前,他还是陛下娘娘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奴才,可一转瞬,竟然连朝堂都能进了。

待他回过神来,宛初已不见了身影。

他小心翼翼捧着九龙玉佩,本以为会被宫里侍卫拦住,却没曾想顺利的不可思议。

宛初赶至户部时,阮清已等候多时。

“招了没?”

“还未。”

宛初叹气,“你到底是不忍心,来得有些早,后果酿成不够严重。”

“那是北初好几年的账簿啊,我冒不起这个险!”

“你不信我有万全之策护住账簿。”

阮清失语,良久才道:“是,我不信。”

“阮清,你若是知道会造成多大后果,我相信你不会有跟我如此争辩的想法!”

宛初面容清冷,解下斗篷抖落上头沾染的雪花。

“很严重吗?”

“正因为你不狠心,所以后果并不严重,不严重,那就不能一招致命!给敌人喘口气的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死的机会。”

阮清哑口无言,眼底她的身影多了分孤冷,不像那个小半月跟他在一块儿时而慵懒时而笑闹的女子。

他似乎总是刻意忽略一点――她是呆在陛下身边的,目前为止唯一长命的女人。

他们之间,是有万千沟壑的。

他们之间,只有他总是不记得这点。

“臣――谨记!”

宛初动作顿住仅是一瞬,“阮清,你其实没做错。唯我这般狠心,却要教别人与我一样。”

见他还是不回,她叹气,“我有想过意外的,所以只是再择另一方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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