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吕玦投缳伤到了脖颈,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勒痕,却是吓坏了吕二哥吕润。

让自己媳妇儿找来了村里会摸脉开药的长者,为吕玦看过后,留了些化瘀止血的药膏,拿了礼金就又被吕润亲自送了回去。

临去送人的时候,他还不忘回头嘱咐自家媳妇儿——

“给妹子焖个蛋羹补补!”

吕媪庄氏和吕玥娘俩将吕玦送回了房,让她躺床上休息。

可她们娘俩一个就坐在了床头唉声叹息,另一个满屋子捯饬刚刚吕玦揍“狗”时弄乱的房间。

声响不断,这让吕玦怎么去专心思考?

吕玦从床上坐起来,蹙着眉问庄氏:

“娘,有话您便直说,这般在女儿床前唏嘘叹息,女儿也是休息不得的。

更况素馨还在收拾,难免也会出声,不若咱们娘俩好好谈谈,说说知心话,如何?”

庄氏抬眼看着吕玦眉眼,总觉得这样貌还是她的女儿,可是这性子却像是有了天翻地覆一般,那通身的气派和威势让她都有些胆怯。

难道人死一遭,就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但又想起了吕玦方才的阴司阎罗之说,又恐是那阴司逃出的鬼魂,上了她婉卿的身子。

可这些,真的能说?

吕玦见庄氏在那浑身不自在,一副想说,又不敢说,踌躇不定、犹豫不决的神情。

她那点儿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上辈子活了六十二岁,久经蹉跎、遍尝人间疾苦的吕玦?

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吕玦有些哭笑不得:“娘,你这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庄氏闻言大惊:“恁……恁说啥?俺想啥了?”

吕玦笑道:“还说没胡思乱想?皇帝统一六国后都让统一说官话,娘平日里总是各种学说官话,唯有心思不宁的时候才会说乡音。不信你问素馨,我说的可对?”

正在擦拭桌椅的吕玥听到大姐点到自己,赶忙看了过来,连连点头:

“斗似滴(方言:就是的),俺娘你平时说话都跟俺姐哩,一口的官话腔儿,斗碰事儿滴时候你才说咱老家话。

俺娘你裁心(方言:琢磨)滴啥,都挂脸上了,搭眼儿一看,逡良滴(方言:明明白白)!”

听着小女儿这样说叨自己,庄氏脸色沉了沉,倒是记得换了官话:

“吕玥,说了多少遍,要说官话、说官话!

你瞅瞅你个十二三的大女子了,满嘴的乡音儿,以后怎得给你说亲?

怎么滴,以后你还打算说个种地的农户不成?

大户人家,哪里能看得上那不会说官话的女子?”

吕玥反倒不以为然:“噫唏~~那起子大户有甚好?

那商家郎不是大户?恁盳盳(方言:你看看)他个熊样儿,啥幌子(方言:什么东西),嘁!”

“噗哧……噗……咳咳咳……”

庄氏刚伸手想去扑打吕玥,吕玦却是被小妹这番话给逗乐了。

又因为脖颈勒痕的缘故,没笑出来,反倒咳嗽不止。

吓得庄氏赶忙扶着她,为她拍抚后背顺气。

“噫唏,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上辈子作了多大的恶,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庄氏自叹道:“小的小的不省心,大的大的死一回还变了性子,这……这……这不是难为死我嘛!”

吕玦见庄氏这样,伸手将她的双手握住,柔声宽慰道:

“娘啊,您就别总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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