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时期的崇庆州,位于成都城的西南方向,两者相距大约三十里。

仪仗队累得人仰马翻,却还是在天黑之前,及时赶到成都城外。

事情已经闹大,仪仗队成员又惊又怕。

跟在身后的晋原县衙役,也是怨声载道。

许应昌急得上窜下跳,却又毫无办法。

身为七品知县,把“朱平樻擅离封地”的消息报予布政司,已经越了好几级。

可是,这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在三个月前,上一任的崇庆知州,责打郡王府的下人之后,次日就辞了官,新的知州还没到任;

而成都府的知府,因父亲去世回家丁忧,新的知府也没到任;

无奈之下,许应昌只能飞报布政司。

可是,已经派出两批快马,王府仪仗都到成都城外了,布政司为何还没动静?

难道,因为是越级禀报,消息没能及时送到?

“报……许县尊:王府仪仗试图入城,被守城卫兵所阻,双方正在对峙!”

“好!好!好!”

本已绝望的许应昌,激动得猛拍大腿。

守城的卫兵,那可是“都指挥使司”的直属兵马!

没错,就是直属兵马!

近几十年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四川境内的几十个卫所,军户逃得一干二净,卫所早就名存实亡。

但是,主管军户卫所的“都指挥使司”衙门,正好位于成都城里。

诺大的四川一省,除了“都指挥使司”的三千直属兵马,就只剩“石柱宣抚司”的几千兵马了。

呃,这个,军户是否逃离,卫所是否存在,四川还有多少兵马,不关晋原县府的事。

只要朱平樻没有入城,自己就没有性命之忧,最多就丢乌纱帽。

“报……许县尊:郡王手捧朝廷御赐之金册银宝,领仪仗队强闯入城,守城兵将无人敢拦!”

“啊?”

许应昌猛地弹起身,快步往西城而去。

没跑出两步,突然两眼一黑。

像木桩一样栽倒在地,再也没了知觉。

……

此时的大明,地方上的最高行政机构是“承宣布政使司”,简称布政司。

它与“都指挥使司”和“提刑按察司”并称“三司”,同管一省却相互独立,各不统属。

早就收到消息的布政司,得知崇庆王强闯成都城,官员们全都炸了锅。

“吴使啊,这个……都司的兵马都没拦住崇庆王,这该如何是好?”

刚才,急得冷汗涔涔,颤抖着问话的人,正是左参政李德元。

顾不得擦汗,看看一语不发的吴启凤,再看看冥思苦想的吕伯涵,“吕使啊,事情好像闹大了,您赶紧拿个主意呗?”

“呃……这个嘛……”吕伯涵抬起头,看看身旁的左布政使吴启凤,一脸为难:

“吴兄啊,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右布政使刚刚到任,对四川的各路藩王不太了解啊……”

吕伯涵把“球”踢了回来,吴启凤心里直骂娘。

不停地给李德元使眼色,继而两手一摊,“吕兄啊,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办法?

“关于藩王私自出城一事,《宗藩条例》上写得很清楚,“违者,巡抚、巡按等官即时奏闻,先行追究设谋拨置之人”,对吧?

“布政司既非巡抚又非巡按,哪敢越权“追究设谋拨置之人”啊,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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