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车窗外的风景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太阳显得特别明亮,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像被地平线上托着,与鼎州的南方山水完全不一样。时昭阳放下老同学匡清华的电话,出门到餐车去吃饭。她扫视一遍餐车,看到餐车尽头有座位,她朝那走了过去。身后有人挤了她一下,回头一看,一个小姑娘从她身边挤开,一阵小跑抢先占了那个座位。时昭阳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座位,被人“算计”了,目瞪口呆。随后,一个烫着当时时尚爆炸式发型的成年女人缓缓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时昭阳只好苦笑。插队、加塞这样的事,原先司空见惯。但是,如今还是比较少见了,尤其一个小姑娘也会这么做,让时昭阳不舒服。说明这一劣习已传承到了下一代。这是教育的问题,是素质教育的问题,家长素质不提高,别指望下一代会有多少改变。时昭阳无奈地摇头,转身之际,看到了小姑娘耳朵上的一排耳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这个该读初中的女孩,应该辍学了。凭着职业的眼光,她断定,这个女孩是一个问题女孩,她的家庭也一定是问题家庭。独生子女时代以后,这种社会问题越来越多。这次去银州开会,她就是带着这些问题去探讨的。
那女孩也看了时昭阳一眼,应该是对抢了这个阿姨的座位的一种关注。本来,她以为这位阿姨会跟她们母女争吵的,换了她妈妈,肯定要吵。妈妈总是告诫她,在外面一定要厉害,否则就会被人欺负。可是,这个阿姨并没有吵架的意思,而是观察了一下,跟旁边一个快要吃完的客人打招呼,站在一边等候。
时昭阳也看到了女孩的眼光,目光对视的瞬间,她感觉女孩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吗?
在餐车里,还有一些人围桌而坐,还在喝啤酒。时昭阳刚刚坐下,就听到靠门口那一桌母女发出来一些声音,感觉异样,有些刺耳。循声音看过去,只见餐车女服务员拿着一个点菜单在跟那个爆炸式母亲在争吵什么,隐约听到为点汤的事。女服务员说:“餐车里不卖汤,你看谁只光点汤,不点菜的。”那母亲背对时昭阳,说些什么听不清,只能看到一个烫“爆炸式”的发型。
女服务员因为站着,且面向时昭阳,嗓门也大,所以听得清些。她说:“这有这的规矩,你如果有意见,我告诉你,列车长车厢就往前走两节,十号车厢,你去找吧。”说完,给其他乘客点菜去了。
没过没多久,那女服务员点完菜又与那个爆炸式女人接上了火。这次双方的火药味浓多了,女服务员要请爆炸式女人离开餐车,爆炸式女人没有理睬。面向时昭阳的女孩子,脸上的表情是焦虑的,嘴里在都噜什么,大概是劝对面的爆炸式女人。女服务员又离开了,忙着点菜去了。职业的敏感,或者是女孩似曾相识的面孔,使得时昭阳想接近这母女俩。
这时,一名中年男列员过来了,直接走到邻桌那两个女乘客旁,单刀直入地说:“你如果不点菜,就请你出去!”
爆炸式女人立刻还了一句:“我点了汤。”
男列车员瞪圆了眼睛说:“汤卖完了!”
爆炸式女人立马回应:“我等着,你给我做去!”
男列车员却被噎了似的没话说了,只把眼睛再度瞪了瞪,转身走了,嘴里小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那个爆炸式女人仍然僵直地坐在那里,起伏的胸脯,感觉到她的愤怒。时昭阳已经明白这次争吵的真实内幕了,两位女乘客在餐车里占了座位,点菜没有达到消费标准,只点了一个汤,所以才发生争吵。
时昭阳走过去,对爆炸式女人说:“这位母亲,估计餐车有规定,你就多点一个别的菜呗。”
爆炸式女人上下打量了时昭阳,好像怪她多事,挤出一个笑脸说:“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