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忙碌中，清冽澄澈的豆油，装满一个个特制的油桶，整齐地排列在一旁。
属于豆油独有的那股干净清淡的坚果香气，便从榨油坊飘荡开来，每个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愉悦的笑容爬上每个人的面庞。
不过……除了祁鹤川。
他那张艳丽精致的容颜，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不再如往日那般清冷，眼眸中多了些温柔和欣慰。
看着这样的祁鹤川，姜晚晚心中有些闷闷的难过，也许是彼此都经历过太多命运磨难之人，产生的惺惺相惜。
而且，姜晚晚发现，祁鹤川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冷静克制，仿佛一切的好与坏，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多的影响，情绪上也不会有什么激烈的起伏。
“王爷……”
“嗯？”
祁鹤川闻声转头平静地看着正认真仰视他的姜晚晚，对方眼神犹疑，情绪杂糅看不明白，他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对方继续开口说明。
姜晚晚收回目光，垂下眼睑隐藏不想被看穿的情绪，摇摇头表示没事了。
她刚刚突然很想了解祁鹤川，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立场。
有些话，她不太合适问，也不太合适说，内心感觉很无力。
熟悉的香味把姜晚晚从低落的情绪中唤醒，她看着金黄透亮的豆油，突然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
她连忙去打水洗手，洗完手没找到干净的布巾，随意地开始一边甩手一边朝着第一桶油走去。
有一些最早蓄满的油桶，已经放凉，姜晚晚用食指轻轻地蘸取了一些油，然后转身跑到祁鹤川面前，微微踮起脚尖，抬手将油抹在了祁鹤川的唇上。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祁鹤川本就没有把姜晚晚当成敌人，也没有什么防备。
直到温热的手指带着油润的液体抹到自己的唇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偷袭”了，还是眼前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笑的调皮又满眼期待的女孩。
一瞬间，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又或者说，他和姜晚晚的周身空间被单独分割出来了。
祁鹤川听不到任何嘈杂，只有胸腔里急速跳动的闷响，不知道是血液流速太快还是油坊里太闷，热意从耳后开始漫延，大有燎原的趋势。
不过几个呼吸之后，祁鹤川就镇定了下来，他用力将舌尖顶着上颚，缓解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也克制自己想要舔舐唇上液体的冲动。
面上虽然依旧平静，但深邃的瞳孔里还弥留着未散去的情绪尾巴。
姜晚晚落下踮起的脚跟，仰着头眉眼弯弯地笑问：“王爷，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