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七十二年,晚春。

珵王府娶亲的排场极大,由苏府至珵王府整条长街铺满了喜庆的大红色,看热闹的百姓将两旁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据说珵王旧疾复发已没多少时日了,这回苏家嫁女啊是陛下赐婚冲喜去的!”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说起自己知道那点内情,引得周身凑过来听八卦的不少。

“那苏相怎么舍得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要死之人啊?”

“苏家有二女,也不知道苏相这回嫁的是哪个女儿。”

“那自然是苏二小姐了!苏大姑娘长相丑陋不说,还目不识丁德行有亏,又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赐婚给珵王!”

四周嘈杂的声音吵得苏时音脑子愈发地疼起来。

摇摇晃晃的轿子让她压根没法集中注意力去思索现状,只记得自己在见义勇为救人时不慎被人扎了一刀,医院不至于这样吵闹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晃动终于停了下来。

苏时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了声:“落轿!”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踹轿子的闷响,外面忽然间响起了一阵喝彩声。

接着一只手伸进了轿子里:“属下沈逍,王爷身子不适,不能与您行拜堂之礼,属下替王爷前来接您,多担待!”

……什么王爷?

苏时音不解的皱起了眉,脑子跟浆糊似的,无意识地就将手伸了出去。

下一秒就被那只手猛地拽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而围观的百姓瞧见珵王府冷冷清清的大门皆是一惊,今日分明是大喜之日,可这珵王府竟是连半块红绸都没挂上!连宾客都不曾有!

先前迎亲便不见新郎,此时花轿已到迎接新娘子的更是没看到王爷的影子。

莫非王珵王当真已病入膏肓了?

王府大堂里,身穿锻蓝色内侍服的太监不耐烦地候着,堆满肉的脸上满是不悦,豆眼大的眼睛往前看去,瞧见人来了尖锐的声音立刻响起来:“人可接来了?”

“是,有劳李公公了!”沈逍微微低头,眼底却是带着不屑。

“那便开始吧,礼成奴家好回去复命!”

苏时音迷迷糊糊地被人按住,还没想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接着嘹亮的鸡鸣响起来!

这时有人大喝道:“吉时到!一拜天地!”

拜堂?她在和公鸡拜堂?!

苏时音猛地反应过来,可她压根没办法挣脱,强行被按着脑袋与一只鸡拜了堂成了亲!

大红盖头之下没人注意到她的脸色发黑,而是在礼成之后,随意派了个侍女钳着她的胳膊将她带进屋里,强行按在了床上。

待脚步声离开后,苏时音一把扯下喜帕,只觉得脊背寒气窜起,嗓子火辣辣的。

体内毒性爆发了!

毒性的强烈甚至于差点吞没她的理智,苏时音死死咬着下唇方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她抖着手指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扎在体内的穴位上。

冰凉的月光落在窗棂,映照出屋内喜庆之下的惨淡。

苏时音被这长期积累的毒折腾的从牙缝中溢出一点声音:“嘶!好疼。”

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块骨头不疼,勉强撑过这次剧痛后,蜷缩在床榻之上的苏时音蓦然睁开双眸,榻上铺平整的被褥早就被方才折腾成了一团褶皱。

这里不是她记忆中医院的白,而是古香古色雅致的布置,简单却又显得贵气。

余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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