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那两人同时傻住,半日后才几乎同时回过神来,一齐看向紫云。戏台下早已是欢呼声响成一片,看客们纷纷夸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身手了得。当然了,戏台下看客中、甚至戏台上方两侧戏楼的贵宾席中,也有不少人气得面如死灰,面对紫云这个不速之客,不知不觉中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叭叭响。他们都是以戏台上打斗的胜负作为赌局押了宝的。紫云这么一搅局,他们不管押哪一方获胜,便都难以赢回赌本了,只有庄家(也就是唐家河镇主)成了唯一的赢家。
紫云没理会台下那些欢呼声,自然也不知道有人对他恨得牙根儿痒。他将短衣服男人和铠甲戏服男各看了一眼,严肃地说:“刀枪不长眼睛,你们演戏为啥要拿真家伙?万一把谁性命伤了,可不是耍的!”
那位短衣服男人打个躬说:“这位大侠武艺高强,小的佩服。但是这唐家河镇有个上千年的风俗,大侠可能不知道。”
“什么风俗?”紫云问。
短衣服男人尚未开口,铠甲戏服男却抢着说了:“大侠听我慢慢道来:我姓赵,是来此演戏的赵家班的班主,和我打斗的这位是盖戏楼的首席木匠唐大哥。我和唐大哥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有至少十年的交情。”
“既然你们交情深,为什么打起来一个个都下死手?”紫云又问。
赵班主笑了笑说:“大侠有所不知,唐大哥和我是签过生死文书的,不管是谁伤了谁的性命,都不偿命,但是活着的一方要负责照顾对方家小日后的生活。如果没伤性命,只是负伤了,就各自负责自己的疗伤费用。”
“你们为什么要签生死文书?”紫云脸上有些怒容,“人命岂能儿戏?”
唐木匠讪笑一下说:“一千年来,唐家河镇一直是这规矩:戏楼盖起来后第一次演戏时,首席木匠和戏班子班主必须要决斗,并且至少要有一方血染戏台子,即便不死,也必须要重伤,否则,这戏台子以后就不会红火。”
“那一千年以前的规矩是什么?”紫云很有些玩味地笑了一声。
“这个不好说。”唐木匠迟疑了一下才说,“一千年前,唐家河发了一场大水,漫山遍野吹了个精光。但是也听有人说,之所以发大水,就是以前新盖戏楼时,决斗都不是真决斗,而是做戏,所以触怒了神灵,因此才发了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