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策马而行,一路閒谈,指点风物,也不觉时间流逝,不多时,便已行出了七八裡。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只吹得两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临渊拉紧了领口,眼见天色不知何时竟有些暗了,这却不是晚了的缘故,他抬眼一看,却见前方天空竟积着厚厚一层云,与适才一路上清朗的天色,有着天壤之别。
“于兄,且莫再行。”临渊勒马,指着前方的云层道,“你瞧,那裡的云积得那样厚,看来那小二说得不错,果然秋红谷裡雪下得是极大的。此时定已没有枫叶,依我看,也不必再去,还是回城为是。”
于真望着那一层阴暗厚重的云,笑了笑,道:“都已经走到了这裡,哪有回城的道理?比起枫叶,我本就更想看雪,枫叶没了,又有什么打紧?”
临渊皱眉摇头道:“于兄,这雪嘛,也不是什么希罕物儿,你在洛州多担些时日,定能看到的,何必非得到那深山雪谷之中,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于真不答,只是一笑道:“你若怕了,便回去也无妨。我是定要去的。”
他说着,手起鞭落,抽在那马臀部,那马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向前疾驰而去。
临渊留在原地,脸上神色,彷彿有些着恼,又有些执拗。
这人当真不知好歹,说谁怕了呢?
临渊双腿一夹马腹,口中呼哨一声,那马霍喇喇的放开了蹄子便奔。
空旷的天地之间,一前一后两骑,便如两个黑点,在沉沉的天色之下,向雪谷中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出里许,临渊忽觉面上一凉,抬眼望时,果见大片的雪花飘摇而落。
临渊皱起眉头,眯起眼向前望去,见于真仍未停下,似乎压根不把这点风雪放在眼里,只得策马再进。
于真依那小二所言,见道路分叉便向右行去,而后过了一座小桥,沿路又拐了几个弯,只见右首果真出现了三棵并排的枫树,只是在这风雪之中,枝头上只剩下几片半枯的红叶,看上去说不出的枯寂。
这便是那小二所说,秋红谷的入口了。
于真这才勒马,坐在马上,信目闲望前方白茫茫的大雪。
此时身后传来马匹粗喘的声音,于真不必回头,也知是临渊到了。
“于大哥,这雪也看到了,也就这样一片白茫茫的,没什么好看,依我看,还是回城吧。” 果不其然,临渊开口便又劝他。
于真半侧过头,斜眼瞥向他,见临渊脸上确是一片担忧之色。
他嘴角斜勾,道:“怎么? 真怕了?”
临渊心里无奈至极,心想怕是怕的,但怕的是送了你的命,可不是我的。
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便算是我怕了。 这还只是在谷外,风雪便已这样大,入得谷去还不知是怎生光景,实在不必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咱们回城吧?”
“这区区风雪,却还吓不倒我。” 于真一笑,策马又要再进,冷不防临渊伸过手来,却扣住了他的马头。
只见临渊摇头道:“于兄,听我一言,莫要再进去了。”
“我却不明白了,”于真顿了顿,笑道,“昨日明明是你对此谷兴致盎然,怎么到得今日,便有这许多啰嗦?”
临渊不答,只是反复道:“总而言之,谷中危险,不可再进去了。”
“那好,”于真轻拍着马鞍,道,“你且说说这谷中到底有什么危险之处,我听了若觉得果真危险,那咱们就回城去。 我可先说了,风雪可不算在内,咱们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