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这里有个人!”

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都看向这个第一个挖出来的逝者。

全身上下已经被肮脏的泥染透了。

“好像是西域人。”他们议论纷纷,盯着逝者唯一干净的袖口。

逝者的手指紧握,像在紧紧握着什么,他将手放置在胸前,好像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在护着手中的东西。

这让其他人不禁好奇这人手中的到底握着什么宝贝。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只紧握的拳头打开。

男人的身上全是污泥,但是手心却干净异常。

只见在他的掌心中央,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金玉耳坠,他将耳坠保护的很好,直至死前也紧握着放在胸口。

“我见到过他,就在今早。”一位大都过来的百姓说道。

“我提示他暴雨山路难行,还是在大都歇歇再走为好。”

“可是他说心上人在上京等待他,他们约定了夏日相见,不敢迟到片分。”

他们在讨论着应该如何安置这位死者,却从人群中走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谢郎君。

身形清瘦向来不染污泥的谢郎君踉跄着跪倒在死去的男人面前,他的身上都染上了肮脏的泥,可是他却没有半点要退却的感觉。

他颤抖伸出手握住了那只盛着金玉耳坠的手掌。

“我的心上人在上京。”

“我要乘着草原最好的骏马去见他,清风明月为证。”

众人惊愕的想弯腰去扶谢郎君,却见到谢必安已经泪流满面。

“范某从不食言,再也不会欺骗谢郎君。”

“有了金玉耳坠,谁都知道我是你的了。”

几日后,风华正茂的谢郎君被发现自缢于家中。

竟是走的决绝,一点后路都未给自己留下。

谢必安终于想起来了。

前世的范无咎因他而死。

前两百年的范无咎也因为他被罚下九幽,被剖心锻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起源于他。

每一个两百年他们重复着爱上,一遍遍重蹈覆辙,孟婆汤几乎要灌满腹中,可他们的心跳却还诉说着永不消逝的爱意。

谢必安的脸抵上范无咎的胸膛,他的湿哒哒的睫毛在范无咎的身上蹭上一道水痕。

他听到范无咎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人间的爱情都始于心动。

石心原本不会动,可是当他碰上自己真正爱上的人后。

就算是坚硬的石心也无法克制地动摇。

范无咎的心脏永远为谢必安所跳。

他们在天光将亮起时拥吻,用力的似乎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

修长的手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无常的工作职责,在里面还有谢必安曾经亲笔写下的那一句话——

“小心范无咎。”

小心爱上范无咎。

因为地府不能说“爱”。

“范无咎。”

谢必安抬起脸,凤眼中闪着无法忽视的水光。

他的身体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轻吻落在他的耳侧。

近到谢必安能感受到范无咎耳上的耳坠蹭着他的脸。

再冰凉的耳坠此时也染上温度变的温暖起来。

他听到范无咎在他耳边低声问:“哥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范无咎温柔的嘴唇顺着谢必安的脸颊往上,一直落到谢必安含泪的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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