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回的是谢必安的住处。

谢必安在前面打开门,他才刚走进房中,就听到门后的关门声响起,而后那双手熟练地碰上来。

手中的奖杯落到地上,骨碌碌的往边上滚开。

但是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可怜的奖杯了,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前面被打乱的事情中。

谢必安仰起修长的脖子,姿态优美的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吻落在雪白的肩颈,范无咎俯首像在亲吻一捧圣洁的雪。

面对谢必安,他的姿态向来是俯首称臣。

谢必安闭上了眼。

视野消失后,身体的其他触感变的无比敏感起来。

他能感受到范无咎给予他的每一个战栗和刺激,闭上眼睫后眼前一片漆黑,谢必安眼前却莫名掠过许多画面。

看到冥界的忘川河流从天际流淌而下,看到他一个人沿着黄泉路走到奈何桥。

熬着孟婆汤的孟婆问他:“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谢必安闭着的眼睫被眼泪打湿,范无咎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便温柔地吻去谢必安眼角滑落出来的泪水。

被包裹在爱意中的谢必安伸手搂上范无咎的肩。

要紧紧靠近,要密不透风的镶嵌,要永不分离。

他就像掉进了忘川水里,湍急的河水淹没了他,可是当沉下去的时候,前面还凶猛的河水突然温柔的将他包裹。

忘川河流的最底下没有冤魂,没有哭喊,没有爱恨仇怨。

有的只是万物归一的平静与包容。

他躺在忘川河流中,却像漂浮在了蔚蓝的天际。

水波缓慢,一层一层覆盖了他。

所有的一点一滴,他全都记起来了。

前世的谢必安没有担忧错,范无咎最后还是要去一趟西域。

他们在上京的春天约定夏天相见。

“将一切处理完,我便归来如箭。”

暂时卸任的范县令在谢护卫的脸上落下一吻,树顶的花朵在温暖的春风中摇曳着。

谢必安看着范无咎骑着马踏上了路途。

一直到快消失到远处,骑在马上的范无咎还回头看着谢必安,他耳朵上的金玉耳坠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晃着。

就像晃进了谢必安的心中。

他们相寄锦书,虽然时间漫长,但也有书信聊以慰藉。

上京荷花开放的时候,谢必安终于收到了范无咎的书信。

他说他已经踏上归程。

可是那一年的夏天,上京突然下起了连天的暴雨。

上京头顶的乌云没有消失过,谢必安的心情也跟着阴沉的天气变的低沉。

他在夜中听着不间断的雨声辗转反侧,突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嘈杂人声。

谢必安穿着单衣打开房门,看到黑夜中提着灯在外面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行色匆匆,表情惊恐。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拦下一个行人,谢必安问。

“山神发怒,发山洪啦。”被他拦下的百姓匆忙这一句,便拿着工具往山边那里走。

上京出现了百年一遇的山洪。

听说半个山的树都被冲毁了。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谢必安匆匆换上衣服,也跟着百姓一起往那边去抢灾。

相较之前雨小了许多,他们沿着路往那边走去,谢必安看到了一片泥泞与污垢。

百姓自发挖着泥,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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