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初染的夜晚,嫦娥打翻了月色。

皎洁的月光穿过小林,零零星星洒进房里。

清清微风漫步于小林里,不时拂过茂绿的叶子“沙沙”作响,枯黄树叶挣脱大树的挽留,籁籁而落。

床上的帷幕也感受到微风的闲情逸致,在床上那“人”的头上翩翩起舞,偶尔拂过手上的肌肤,让原本安睡的俊容皱起眉来。

“吱呀——”

突如其来的声响显得格格不入,紧随着慢而长推门声的是各种争先恐后,乱而无序的脚步进入屋内。

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略显笨重,似乎还有黏塔塔的错觉。

风尽了,原本平和的一切景象戛然而止,就连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帷幕骤然垂落在床边,似落荒而逃,又似躲避威胁着自己生命的东西。

万籁俱寂......

前后无论是画风还是动静都相差甚大,以至于惊醒了床上的“人”。

夜郇猛然睁开眼,怔怔望着屋内的竹梁,一动也不动。

片刻后,空洞的眼神才逐渐恢复神采,记忆也随之恢复。他滚动眼珠环视周遭一圈,发现紫黑色的盔甲被人整整齐齐放在床边,长枪笔直站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这房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

紧握的手空荡荡的,让他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从云端上落下时他已经尽力将君幂护在了怀中,没想到着地前突如其来的一阵劲风硬是把他们给拆散了。

任他怎么握紧了手也无济于事。

夜郇身处的是一间竹舍,地板、屋檐、家具、皆是竹制。

屋梁很矮,目测估计像夜郇这种身高需要弯着腰才不至于撞到屋梁。屋内有一扇窗,除了夜郇处着的床以外,窗边还有两张简陋凳子和一张桌子。

此时静止的声音又躁动了起来,像是某种啃骨头的声音,还伴随有黏黏腻腻的声音。

夜郇起了身子,拿起桌上的灯笼怎么也找不着烛火或是任何可以点亮照路灯笼的东西。

他毅然走出房间,楼下传来的声音更甚,还有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借着月光夜郇不需烛火都可以看清竹舍的一景一物,越往下走,可视度越渐微弱。

大约走了三层楼高的阶梯,眼前景象彻底一片黑暗。

夜郇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到了竹舍的正厅。

此时竹舍里大快朵颐的声音充斥于耳,恶臭血腥味刺鼻难闻。

方才楼上分明还是月洒满楼,如今楼下正厅却弥漫着月黑风高不安宁的气氛。

月色躲开这些【东西】,让黑暗在这厅子里蓄意滋长,更让这里蒙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谜色。

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星半点的景象,夜郇止住脚步,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厅里的情况顿时了然。

狼吞虎咽,迫不及待,还有散落一地的碎肉,桌上的狼藉。

偶尔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分不清究竟是浸染着地板的鲜血,还是厅里那些【东西】贪婪的唾液。

此番景象,任何常人遇上都会惊恐万状,胆裂魂飞,夜郇却面色不改色,提高声量朝厅里淡淡道,“掌柜的,这里太暗了,能否麻烦给我点个灯。”

千万别怀疑夜郇是不是摔得脑子不清醒,他这么做纯粹是想试探竹舍里是否还有其他生人,毕竟这间竹舍看似陈旧,但还是能分辩出平日有人在清洁打扫,不像是这些【东西】的栖息地。

厅里的【东西】听见声响,停止了动作。隐隐约约,夜郇感觉它们正在黑暗的那头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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