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鹿不知在他们往日约定的地方等了多少日夜,栖身的那一块地周边长满嫩草,唯独那一处是黄土陈泥。
谢九楼给它换了最后一回药,和灵鹿待到天黑便要回去。
他走一步,灵鹿在后头跟一步,生怕他又不再来似的。
那夜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家躺下,梦里还是灵鹿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在他走出墓林的最后一步,那鹿站在珠光细碎的林子里,于黑暗中亭亭而立,让人只瞧得见那双不会说话的眼睛。
它望谢九楼一眼,比旁人说过的许多话都更让谢九楼铭心挂念。
如今这眼睛像是附生到提灯身上来了,他明明抱着他,却还像那只鹿一样生怕谢九楼没有归期般地直勾勾地看。
谢九楼叹了口气,终于抱紧提灯,将下巴搁在提灯头顶,一下一下抚摸提灯脑后,低声说:“睡吧。阿海海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