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我知道。可王府规矩森严,没有令牌,我无法前往。”
姜杏叹了口气,很为眼前的情形发愁。
贺凌红了眼眶,呼吸不由加重,可他不想自己的窘态被人瞧见,于是假装漫不经心偏头看向窗外,强忍下眼底的湿意,再看向姜杏时,扬起一个满不在乎痞气的坏笑。
“我的事儿自己会处理,大嫂不必挂心。”
姜杏望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落魄的男人,没必要追问,更没必要反驳和奚落。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有些话碍于尊严和面子,说不出口罢了。
姜杏招手,让人换一壶热茶过来。
贺凌低头,把玩着白底粉花的骨瓷茶杯,莫名想起那个肤若凝脂,犹如手中细瓷一般的人儿。
万水千山,他一路追过来了,如今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他心头的焦躁和急迫,没人能诉。
可是,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大道理他都懂。
可他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大嫂放心,我心里有数。总归我这辈子是追定她了,不管她身在何处,也不管她身份如何,亦或她嫁人生子,我必定要跟着她的。”
糙汉抬眸,笑容比黄连苦涩。
“我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怎么想的,可自从她离开之后,我便觉得,也许这辈子她便是我的宿命,我该她的,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完。反正一辈子那么长,慢慢还,拿命还,总归都是她的。”
大字不识半筐的糙汉,却还有如此细腻的内心。
这番话让姜杏大受震撼,望着贺凌,心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笼罩。
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也许这就是世人口中的孽缘。
身陷其中,因为不甘,因为执念,因为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傻气,甘愿拿命做赌。
他们是怨侣,却又深情;在一起时三天两头闹别扭,不见两人之间有一丝温情;可一旦分开,又像是彼此谁也离不开谁,像磁铁一般,拼了命地往一块吸。
韩仪乔虽没直白说过什么,可姜杏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她心里也记挂着贺凌。只是这份记挂,因为爱还是因为恨,无人得知。
可是结局呢?
韩仪乔以后可是要去和亲的。
贺凌这番孽海深情,又如何去抵抗皇命?
姜杏头都要炸了。
第122章 你算哪根葱啊?
贺凌并不像贺咫那样稳重、听劝,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三思而行。
总结来说,贺凌一点都不靠谱。
姜杏越是劝他,他越是执拗,挥一挥手,闷声闷气说一句“我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办,大嫂不用为我担心”,便搪塞过去。
姜杏真是拿他没办法,却又不敢把韩仪乔将去和亲的消息告诉他。
想来,那是一个还未昭告天下的秘闻,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告诉贺凌,跟捅了马蜂窝有什么区别。
姜杏不敢冒险。
至少在贺咫赶来之前,不敢冒险。
贺咫一定有办法。
分开好一段日子了,姜杏从未像现在这般想念他。
她站在门口望着贺凌的背影愣神,转身准备往回走时,差点撞到身后的男人身上。
姜家成衣铺子生意火爆,每日营业到戌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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