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小心翼翼跟了过去。

东厢房廊下没掌灯,院子里黑漆漆一片。

月华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寒霜。

姜杏紧走几步,去牵贺咫的手,不料被他躲开了。

姜杏:“你生气了?”

贺咫:“……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姜杏:“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爹爹有他的安排。”

贺咫:“你当着全家人宣布,分明是通知,根本没有跟我商量的意思。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相公?”

贺咫本意不想阻拦,只是气她没有提前商量。

姜杏现在春风得意有些忘形,贺咫那点脆弱的自尊,便如同被她踩在脚下,狠狠碾碎了一般。

他心里像塞了一块铁,又冷又硬,压在心头,除了憋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理智告诉他,姜杏一家团圆,这是天大的喜事,应该高兴。

而且岳父有钱有势,能给母女俩更优渥的生活,更稳妥的保障,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儿。

可是,突然的身份颠倒,让他有些难以适从。

他知道,这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从心里他也排斥这种思想,可真的落到自己头上,莫名就是觉得憋屈、难受。

贺咫有口难言,推门进了东厢房。

贺环提前烧了火炕,屋里一点都不冷。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屋里朦朦胧胧些微亮光。

他没有点蜡烛,直接躺到炕上,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姜杏。

姜杏摸索着找到蜡烛和火折子,点燃放到烛台上,屋里亮起昏黄的光。

姜杏摸了摸桌子,纤尘不染,显然贺环之前已经帮忙打扫过了。

她脱了鞋袜上炕,先把窗帘拉上,又拿着扫炕笤帚,假装扫灰。

到贺咫身边时,用脚轻轻踢他一下。

“干嘛?”男人还在生气。

“让一下,我要铺床。”

贺咫保持姿势不变,挪动肩头和屁股,平移到一旁。

姜杏扫干净之后,翻找出被褥开始铺床。

又踢他一脚,“挪一挪”。

贺咫如法炮制,又挪到另一边。

姜杏沉默着铺好被褥,扭头看他。

贺咫翻个身,继续背对着她。

“去烧水”。她语气依旧强硬。

烧水,是两人之间的暗号。

就像众多的夫妻一样,在日积月累中,沟通无需太多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者一个日常的词语,便能暗示接下来,两人要办正事了。

以前都是他兴冲冲去烧水,今天姜杏催他,他反而假装没听见,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姜杏突然就来气了,站起来想要狠狠踢他一脚,谁知刚抬起脚丫子,贺咫幽幽转过身来,瞪着他那双黑亮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姜杏。

秀气白嫩的脚丫,就在他上方不远处。

他闷声闷气地问:“你要干嘛?”

偷袭被抓包,到底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姜杏支支吾吾找借口,忘了自己独脚站着,身子忍不住晃了几下,突然朝后仰去。

贺咫眼疾手快,伸开双臂把人接住。

姜杏惊呼着跌入一个坚硬的怀抱,硌得她后背生疼。

手忙脚乱爬起来,转身询问“肉垫”,“你还好吗?”

贺咫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姜杏吓坏了,双膝跪着趴在他胸口,先听了一听,没有听到心跳声,吓得她声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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