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夜澜面色平淡，额间却诚实的冒出了细汗。
转身的一瞬，嘴角轻轻上扬。
进去之后，沐寒雪正弯身整理被褥，如雪的白衣像是要与其融合，翻转又折叠，像是第一次那般生疏。
尹夜澜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秘境中的‘师尊’，那抹身影，像、又不像。
不过仅此一瞬，他便打消了这个画面。
只见沐寒雪直起身来，问他:“伤势如何了?”
尹夜澜强作镇定的道:“好多了，谢、谢过寒雪君上。”
话落，沐寒雪便走过来，斟了一杯茶，道:“是纯莲净水所伤。”
尹夜澜愣了一下。
沐寒雪像是发现了他的不适，便来到他身前，抬眸，对上他的眼眸。
“疼吗?”
疼吗??
尹夜澜目光恍惚未定，他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两次被纯莲净水所伤，每一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师尊，所有的力气都在对抗着，绝望、痛苦。
每一寸意识，都在想着去见师尊。
只要师尊无事，他就不疼，就算是死，也不疼。
“不疼。”他说。
沐寒雪垂眸，仿佛已经知晓他会这样说，便在他说出口的下一刻，说了一句:
“对不起。”
尹夜澜看着他。
“是师尊没有护好你。”
尹夜澜听清了，一字一句，都钻进了他的心里。
望着面前日日念着的人，他竟有些出神，直到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师、寒雪君上，你..........”
“你方才问我说，若我知道你是魔族之人，还会不会收你为徒。”
沐寒雪看出了他眼底的慌意，说话间便看着他的眼睛，真情可入骨，无半分虚假。
听见此话，尹夜澜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冷的，如同坠入冰窖。
他确实慌了。
师尊会怎么回答.......
会、还是不会.........这个束缚他这么久的梦魇。
直到对上那双柔情的凤眸，尹夜澜怔住了，无数的暖意涌上心头，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
沐寒雪见状，轻笑了一声，白皙的指尖挽上他的。
他说:“第一次见你之时，我便知道了。”
早在百年之前，隔世之久，他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