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擦眼泪,手指触碰到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嘶…结果呢,今天咱们的人一下子进去太多,我就看见岑影帝嫌它们有点儿味,很大力踢了它们那个木板窝一脚,那会儿门还没关,直接就把猫妈妈吓得带着孩子跑出去了。”
像是岑东能做出来的事。
在手电的光亮中,他的神色是不太敢明显外放的愤愤不平:
“我追着找,发现它们待在山坡附近的一个小草丛里,被雨浇成落汤鸡了都,那肯定要把它们带回去啊,又不占地方,这破逼天儿,出去了不得死路一条么。”
季辞反应过来,张既青可能是头一个被节目组发现失踪的人。
这个在节目组默默无闻的人坐起身来,怀里明显鼓起很大的包,被他用衣服裹着,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季辞的目光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个包正在不安分地微动。
张既青留意到,掀开衣服一角,低亮度的光照下,能看出是几只很小的叫声几不可闻的白色幼崽猫。
有一只身上还有些从他身上沾到的血迹。
他又很快就把嵌出来的缝捏紧,道:
“结果他妈的倒霉,刚好赶上雨势急,好多土啊石头的被冲得松动,滚下去,当场他妈的把猫妈妈砸死了,草,都成肉泥了。”
这个年轻人头一次见到有什么生命死在他面前,咧着嘴哭出来:
“这帮狗屁猫崽子吓得往下跑,我就赶紧一个个去追,最后也只捞回来三只,还有两只找不到了,肯定也他妈死了!”
他似乎遗忘掉自己一路跌跌撞撞从山上滑下来,作为一个伤势不浅的人的事实。
“我就不该收下这几只猫,要是没我,它们没准儿还能找哪儿躲起来活得好好的,草!这岛上都没什么肉食动物的,我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他的负面情绪有些重,季辞可以想到,也许是猫的遭遇触及到他心里的同病相怜,也许是变化无常,也许是回忆冲刷。
所以这人克制不住去激动。
季辞微微皱眉,组织措辞道:
“你已经做了非常有爱心的事情,不要这么苛责自己,我们现在…”
他很想告诉张既青,猫的身体很脆弱,风吹雨淋之下一直这么湿着,这些幼崽也未必能扛住。
而他们也很需要离开这里。
在不过两百多米的地方有个节目组藏着之后要奖励嘉宾的山地摩托车棚,可以帮助他们从地势高些的大路快些回去。
结果这个二十多岁没毕业几年在大城市大公司打拼的年轻人嚎着:
“那只母猫长得可像我爷爷在我小时候送我的了,我养了她十五年到我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接她跟我到大城市住就死了!”
“岛上这些小屁猫我才养了半个多月,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
他曲起腿,将脸埋到藏着三只小猫的用衣服筑起的窝中,闷声哭泣。
季辞的神色顿了顿,这对于记忆被太多任务事件覆盖的任务者来说,已经是很遥远并且有些陌生的情感。
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宠物。
他很沉默地转过身,道:“等我去附近开了山地摩托过来接你…还有你的猫。”
季辞查看地图上另外两个失踪人员的痕迹,发现统筹3组的林洋已经和几个还没回安全屋正找人的同事汇合。
他侧头瞥了眼失去光照阴暗下来的石缝下的年轻人:“摄制2组的王春喜也跟你一样在野外迷路了,我们一起接他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