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碰到那人的皮肤时,她手指颤了颤。被枪口指着的沈家明,和在自己刀尖下的人,还有她,三个人里,竟然是她的呼吸最重。
“程牧阳。”她轻声说。
她不知道是不是肌肤相亲过的人,都能在碰到对方的时候,有灵敏的第六感。可是她就觉得是他,纵然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脚下门缝,透过走廊的微光。
她出声的时候,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手臂,放了下来。
她没有撤回刀,他却已经收了枪。
“不要动,”程牧阳的声音告诉她,“我们在拆弹,刚才灯碎得太急,还不知道这地上有什么。”她“嗯”了声,把刀收回去,手背擦过他的手臂。
眼睛已经开始适应这里的黑暗,渐渐能看到他的轮廓。
他悄无声息地伸出手,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腰。
南北用手肘抵开他。
锅炉旁的另一侧,传来声音,很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老板,这是好东西啊,拿回去废物再利用,好不好?”
话音没落,已经有两个人,绕过锅炉走出来。
南北借着那稍微光线,看清了男人身边,是个女人。
看上去,总觉得熟悉。
其中一个腕表借着光亮,晃了晃手里的黑匣子,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身上不知又摸出什么东西,打亮了,足够照亮大半个锅炉房:“不好意思,刚才急着拆弹,没顾上给你们照明。”说话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
四周都是锅炉运作的轰鸣声。
她终于看清周围的人。沈家明的枪竟然仍旧举着,对着程牧阳的头,而他身后,抱着把长枪坐在角落里,指着沈家明的人就是小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里的人不是程牧阳,最后结果会是什么。
程牧阳倒是毫不在意沈家明的枪口,他对小风挥了挥手,后者有些犹豫,但还是遵从了。
“我们在追一个女人,”程牧阳伸出两根指头,轻轻地拨开沈家明的枪口,“你们怎么来了?”
沈家明看着他的脸:“我们也在追一个女人。”
两个人,刚刚才结束了一场豪赌。
却又机缘巧合地,互相用枪指着对方,自然不会太友善。
南北看了看四周,再没有多余的人和尸体:“你刚才说有人打碎了灯,人呢?”
拆弹的人脸色白了下,看了眼锅炉。
被扔进炉子了?她也有些不敢相信。
“在上面。”程牧阳回答她。
南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显然指的是锅炉顶。这上边绝没有出口,温度却足可以烤熟任何人的皮肉,她不敢相信地回看了程牧阳一眼。
程牧阳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轻颔首,说:“应该死了。”
“你扔上去的?”
“自己爬上去的。”
……
程牧阳的表姐阿曼,似乎受不了两个人闲聊的对话,清了清嗓子:“她进房看见我们,自己打碎照明灯,爬上去了。”她想了想,“她应该是怕我们破坏爆炸装置,打碎灯是为了拖延时间,至于为什么爬上去……”她耸肩,表示难以理解。
程牧阳笑了声:“只有3分钟引爆,打碎灯的确是个好方法。可惜,我们身边恰好有个拆弹高手。”
3分钟?
南北有些诧异,看那个斯文男人。
她没有怀疑他们的话,抬头打量锅炉对着的顶墙和四周墙壁,如果现在不上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