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到之处,皆要见血。

肋骨骨折,再这么剧烈运动就是致命的血胸,他再清楚不过。可理智于他,已完全不复存在。他想起的是少年时的那个女孩子。当自己默念心经,却得不到拯救时,只有她在黑暗中出现,驱散了他所有的梦魇。

所以他绝对无法忍受任何人威胁她。她说什么做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她如果被人逼迫去做什么,他一定会亲手杀掉所有看到的和听到的人。

程牧阳在扔掉马克的瞬间,用夺下来的枪,很快就击毙了两个人。

余下的三个也被他打掉了枪,都把短刀握在手里,以包围的状态,猫腰围着他。

他的眼睛,看着交替出现在视线里的三个人。

内伤已经痛得难以承受,甚至开始出现灵魂出窍的幻觉。

程牧阳低下身子,手中的刀在往下滴血,就在三人错身扑过来时,他掌心里那把闪着银光的刀子,非常精准地擦过了一个人的咽喉。

程牧阳眼中只剩残酷的冷静,把自己手中的刀插入他的心脏。

下一秒,已经从这个死人手中,夺过新的短刀。

余下的两个,看着程牧阳,越来越后悔刚才冲进房间。

如果只是放弃马克一个人,起码还能活五个,可是现在,他们两个谁也不能逃。即便不是为了中情局而战,他们也清楚,自己绝对逃不出程牧阳手中的刀。

这根本就不是困兽之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杜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监控录像中的一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程牧阳这个男人,竟然在中情局的监控录像前,杀了这么多人。

这次行动,是他和马克主导,带了六个人。

此时此刻,只剩下他和身边的同伴,只剩了两个。

“引爆这个房子,如果我们的人都死了,就引爆。”杜马上作了决定。

程牧阳的供词已经拿到,这次任务并不算失败,起码炸死他,也有了足够的证据,继续下一步和莫斯科的交涉。程牧阳和莫斯科上层太多人有“完美的友谊”,所以他的罪名,足可以威胁到他们。

“杜,有人在问,你刚才关掉了两分钟监听,是为了什么?”那个坐在监控室的同伴,抬头看杜,“任何人,在监控室审讯,都不能关掉监听,这是基本要求。”

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这个,我会亲自和他们解释。”

这句话说完,监控中,所有人都倒在了地板上。

血流成河,甚至只看着这样的画面,就能嗅到浓郁的血腥气味。两个人都有些安静。在血泊中,程牧阳单手撑住地板,艰难地站起来。

他走到昏迷的马克身前,用一种极原始的方式,跨站在他的身体上,将短刀狠狠地插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看向监视器。

完全冷漠的眼神。

杜轻轻地吐出口气。

太可怕了,这个人。

他想到引发他发狂的事情,背脊隐隐有冷意。

心口竟似有刺痛,仿佛这一刀,是插在他的心脏,而不是马克。

“两分钟引爆,我在海岸西侧等你,”杜烦躁地抓着椅背,又放开,有些不放心地追问同伴,“这个房间是不是封闭的?两分钟他会不会跑出来?”

“完全封闭。”同伴迅速设定好引爆程序。

他刚说完,杜已经用枪口对着他的后脑,扣动了扳机。

最后一个,除了杜自己,这个海岸上最后一个中情局特工也死了。

在开枪的一瞬,杜觉得自己仿佛被魔鬼附了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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