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给宫洺。

在这中间,我就待在病房里,听着他们两个人仿佛两台自动打字机一样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并且中途偶尔提着顾里的点滴袋,陪她一起去上厕所——这是顾源唯一让我做的事情,因为他没办法堂而皇之地走进女厕所去,尽管我相信厕所里的女同胞们不一定会反对,因为他长得很帅。除了上厕所,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让我动手,端茶倒水,订餐扶背,亲吻爱抚,他就像一个英国贵族老管家一样伺候得异常到位。

但是他却和我,永远不说话。

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冷战,快要把我的天灵盖儿掀起来了。

所以,趁着顾里去换衣服的空当,我望着顾源,鼓起勇气说:“顾源。”

他没有理我。

他当然不会理我,他甚至有点儿挑衅地在键盘上响亮地敲击了几下。

我在期望着什么呢?他低头继续看着笔记本屏幕上花花绿绿的表格,我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用他的冷漠用他的假装失聪在冲我冷笑,我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在顾里身边摸爬滚打数十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我一把夺过他手里花花绿绿的单据:“顾源,我和你说话呢!”

他抬起头,眼神里掠过几丝嘲讽,仿佛冰凉的雨丝划过阴霾的湖面,他斜斜嘴角,似笑非笑的:“你叫我?”

“当然是叫你,我叫了你两遍了。需要耳鼻喉科挂号么?我帮你去排队。”我心里压抑着几个月来的火。

“你知道么,林萧,”顾源淡然地望着我,正午剧烈的光线从他背后医院的落地窗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染得漆黑,沉甸甸地压到我身上,他的面容被逆光吞噬得只剩下一圈冰凉的轮廓,“我连吵架都懒得和你吵。”

“所以呢,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我被激得同样咧嘴一声冷笑,我不是一个人,我觉得自己这一刻仿佛被顾里灵魂附体,“就因为简溪和我分手了,我就变成你的杀父仇人了?我们就不共戴天了?”

“你言情看多了,”顾源依然格外平静。他越是平静就越是把我的激动衬托得越丑陋。我的火又烧高了三尺。“首先我和简溪是朋友,你是他女朋友的时候,自然成为了我的朋友。而现在你们分手了,那我自然有权利选择不再是你的朋友。有什么问题么?”

我眼睛一眯:“没问题。但现在我和顾里是朋友,你现在是她男朋友,那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是不是非得每次都要把场子搞僵了才开心?你以为你每次撂脸色,尴尬的只是我么?被你甩着透明耳光的人只是我么?你错了,还有顾里。你折磨我的同时,也在折磨她。并且你是如此地心安理得。”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乍现,“哦,对,或者你也并不心安理得,所以你才对她嘘寒问暖百般照顾地弥补你心里的罪孽,装模作样地守在她的病床前面,有床不躺,有水不喝的,苦肉计一出接一出。”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心惊肉跳的。我感觉这一刻自己特别像顾里。我把包挪到自己胸前,随时准备拿起来正当防卫,因为顾源的脸已经涨红了,他的头皮绷得很紧,导致他的头发一根根竖着,看起来像头被惹毛的狮子,我感觉他随时都可能揍我。

果不其然,他一拳头伸过来,攥住我的衣领:“你知道我曾经陪简溪通宵排队,只为了帮你买一双限量版的球鞋作为生日礼物么?”

我轻轻冷笑一声,对他说:“那你知道我曾经为了你和顾里能够和好,做过些什么事儿么?你要开这个头,拿这个说事儿的话,顾源,我只能说你找死。”

我头一偏,从骄傲冷酷的脸上,滚出一颗温热的眼泪打到他手背上,他的脸一怔,明显有点儿意外。在“哭”这码子事儿上,我和南湘都是天赋异禀。女人对付男人最厉害的武器,永远都是眼泪,中国千万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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