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来的簪子,怎么还想转送给我?”

“你知道……”李牧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人:“我这不是来得匆忙没带银子么,等以后我给你补上,补上。”

“没钱,快滚。”她站起身,扯住他的衣领便拉开窗便将他丢了出去。

李牧挣扎着,却发现自己在此刻竟当真被她一手提起直接沿着窗户毫不留情的丢了出去……只是好在是夜,窗下也刚巧有一层的房檐,他跌跌撞撞的滚下楼却并没有受伤。

他哼哼着刚站起身,正打算抬起头再与她理论一番,却见那扇丢他出来的窗已然关闭,而刚刚闹出的响动也让楼里追捕的人齐齐向他跑来!

他一下慌了神,惊恐的逃窜进一旁的昏暗小巷。

而三层半掩的窗边,那淡青色的身影借着淡淡的月色目光一路追随着那跑远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她方转过身——

她唇边的笑意却是一僵。

连渊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她竟半分都未察觉!

“公子你……怎么来了。”她僵硬的脸上再次堆满了笑意,绕过他向桌边走去。

被他这样一吓,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强作镇定的想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可她的手还未触及那烛火,便被冰凉的指尖握在了掌心。

那人手中的力道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入怀中。

“认识?”他的语气明明带着笑意,可在这样昏暗的月色下竟让她听出了几分惊心的味道。

她僵硬的嘴角抽了抽,笑道:“不认识……不认识。”

“你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人。”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答道:“人都走了,你要抓便抓,现在来问我做什么?”

他的指尖在她的发梢打转,唇边的笑意却渐渐褪去:“沈碧,你当真觉得我不敢罚你?”

“青姬不敢。”她低下头,也收了笑意恭敬道。

数年来她一贯乖张,又几时这般恭敬的与他说过话。只是他却似乎并未因她这破天荒的恭敬而敛去怒意,反而眸中的冷意更甚。

他没有回头,高声道:“沁娘,你来说说按照楼里的规矩应当如何?”

“这……”门外的沁娘十分为难的答道:“禁足……一个月。”

“好。”他转身拂开纱帐径直离去:“既然这样,就按照楼里的规矩来。你就这个月的时间都好好在房间呆着好好反省反省,哪都不必去了。”

直到连渊推门离去,那道青衣都始终站在桌边垂眸看着桌上那未点燃的残烛。

沈碧。

那曾是她的名字,沈家将门,她的父亲更是曾经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可这一切都在七年前那夜沈家的灭门后彻底颠覆了——

一夜之间,将军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被赶尽杀绝,那夜扑鼻的血腥之气至今还缭绕于她的鼻尖,带着令她惊恐的颤栗如同难以清醒的梦魇一般驱之不散。

而也是那日,与她年龄相仿的他坐在将军府的围墙上,面具在月光之下泛着点点银光,他在望不见的血河之中向她伸出手……

问她要不要跟他走。

一个不过十岁孩子的话自然引起了那群江湖刀客的嗤笑,而救她的人也自然并不是他。

而是那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人——

可那时他便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对她说:“有人交了钱,买你平安。”

后来呢……她便跟着他回了落雁楼,又跟着他的父亲连沉学了一身的武功,直到他的父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干脆丢下了两个人去过闲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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