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铺满了整条路,今日午后一场小雨淅淅沥沥,街上的商贩收摊很早。李骁煜一手拿着一只在相府偷偷摘的野花,也不急着回府,就这样走了好久,直到眼前起了雾,一切都是迷茫而朦胧的,可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竟一点也不累。
他低头闻了闻手中的野花,他叫不出名字,却就是觉得它异常美丽。前几日去上阳城本是为心中那所谓的“劫富济贫”,他不信朝廷能妥善安置那些难民,等着每日父亲从早朝那边听消息,不如自己去,哪知竟遇到志同道合之人,更没想到青菡竟接受了自己的邀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能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李骁煜越想越开心,竟不觉笑出了声,一个不留神便撞上了面前的人。
“走路不长眼啊?”
李骁煜本就生的身姿颀长,那人刚好撞到他的下巴,不得已这才从方才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世子爷……侯爷在这大门口等你多时了。”
李骁煜这才仔细瞧,原来是自家小厮,他赶忙抬起头,竟是已到博陵侯府门口。他心中咒骂,只想着青菡,竟忘了走侧门。
只见这侯府门口立着一老者,虽一身常服,却依旧能瞧出当年叱咤风云武将的风采。只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父亲……”李骁煜蹭到李佑熙跟前,舔脸笑着。
“去哪疯了?四五日不回家!”
瞧着这位老侯爷一脸油盐不进的模样,真的很难想象竟能教养出李骁煜这般泼皮无赖的儿子。
“说!”手中的藤条随着抖动发出“琤琤”声。
“我……”李骁煜面露畏惧,却脚底抹油,撒腿就朝着房中跑去。
“你给我站住!你个臭小子,成日里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的!谁不知你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如此这般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吗?”李佑熙每说一句便要抽一下,奈何自己年岁已高,竟一下也未抽中。
“父亲,何必白费力气,儿子就是出去玩玩,又不似女子会吃亏,你怕什么?”
爷俩围着院中的尺海转了好几个圈,双方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说!你是不是眠花宿柳去了?”这是李佑熙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
“儿子我从不干这种事,即便是去,也不过就是听花坊船的清官姑娘们唱曲,红官姑娘一概不碰!”李骁煜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花坊船大多都是红官姑娘,有几个是清官的?”李佑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却瞧见李骁煜好像听出了什么,异常兴奋的指着他,只是此时捂住嘴已然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