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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话说的桑婉牙疼。

李贺挑着手中白净的帕子擦了下唇边的殷红,慢条斯理的道:“能为太子妃娘娘这样的美人效劳,有何麻烦

虽说这场面上不大好看,但这话桑婉很是受用。

她是美人,美而自知。

但她更喜欢旁人称赞她的美貌,否则她不是白长这么漂亮了? 可当马车驶进皇宫内院时,桑婉紧攥着衣袖的手发颤,就连双眸都有些发涩。

皇帝年过四十,但好色昏庸,暴戾成性,尤好人妇。

而她那位太子夫君更是无能草包,就这般把发妻拱手相让,任亲父荒淫。

皇家人一个比一个烂,但更烂的应该是她爹,明知是火坑还有意把她往里推。

桑婉拨开轿帘,望着宫墙之上广阔无边的天色,竟是头次觉着有了几分压抑。

那就像是张用皇权编制而成的更大的网,牢牢地将皇宫围拢在其中,无数的人想要挤进来沾沾这滔天的富贵,却又有无数的人争破头想要逃离这吃人的地方。

“娘娘在想什么

李贺开口问她。

桑婉不着声色的放下,“本宫在想,这宫里可着实真够大的

大到让她心冷,更恐慌。

许是这回答太没见识了些,惹得李贺笑了。

他笑起来着实好看,哪怕那笑意从不及眼底。

“娘娘实属是个妙人,往后的日子定能让您知晓这宫里究竟有多大,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桑婉笑意僵了下,“若是真能如厂督所言,本宫自是欢喜的

可实则她恨的都快咬碎了这口牙,这死太监分明是在存心用话来膈应她。

果然啊,男人终究都是会让人下头的,长得好看的太监也不例外。

几缕碎发从桑婉的耳侧滑落,带着耳垂上的珍珠耳铛也跟着晃动,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贺眸光掠过她的脸时,在那小巧的耳垂上停留了片刻。

他闲适的笑了声,“娘娘这耳铛甚是好看,配得上娘娘这样的美人

只是这话听着不像是夸赞,倒像是上位者的点评。

桑婉下意识的摸向耳垂边。

这对珍珠耳铛还是她及笄时,那狗太子送来的贺礼。

据说是他派人前往南海收集而来的粉珠,极是罕见,特意打成了这对耳铛作为她的生辰礼。

可谁曾想到去年今时,今年此时。

在他眼中,她竟也只配在那戏楼子里贺生了。

所以说这帮狗男人喜新厌旧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高,例如狗太子,又例如她爹。

马车行至宫门前停住,李贺先下车,他用帕子掩住薄唇轻咳了声后,才抬手递上小臂。

桑婉的手在衣袖里发颤,可抬手去搭他的小臂时,硬忍下了那份恐惧下车。

虽说她能在心里骂上他几句“死太监”,可面上还是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先不说他是朝野上下忌惮害怕的宦官,光是他在皇帝跟前的恩宠就不是桑婉能得罪的。

李贺俯视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娘娘在怕

桑婉怔住。

她倒是差点忘了,太监自然是最会觉察人心的了。

“太子不在身侧相伴,本宫自然是有些怕的

李贺慢慢的笑了,“娘娘怕什么

怕什么? 那怕的可多了。

怕狗皇帝。

怕蠢货太子。

还怕面前这个死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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