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澜真是好多年没有这样畅快地哭过了,没有坐上皇后之前的时光,她自然是想撒娇就撒娇,哭笑随意。

当了皇后总是有人明里暗里提醒她这不能做那不能干,过的憋屈至极。

关键是周砚清的态度,一直对她都是淡淡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感觉两个人的感情随着地位的提升反而疏淡了。

对她说的话,还没有做她师父时候讲得多,好像就是不把她放心里的样子。

他做了陛下,整天待在勤政殿。

几天也不来她宫里一次,她去找他总是能以什么理由不见她。

晚上大多时候也歇在那。

要不是她这个人长情,爱他正在兴头上,早撂挑子不干了。

把她一个人扔在后宫,学着适应一切龃龉。

她那段时间很不开心,甚至厌恶这样的日子。

开始她还跟他说自己的委屈,有空就去粘着他。

但这个人好像在她面不会说话一样,一开口就是说教斥责,本就端着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又有身份变动的加持,江柚澜感觉这人越来越不像自己最初爱着他的模样。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她收到了一封信,字迹清丽娟秀。

他发现了。

那晚,夜色如墨,只一轮明月银盆似的的挂于苍穹之上,是个赏月的好日子。比起信上说的一切,她更惊恐于他那晚的举动。

而且,她相信他不是信上说的那样。

但,

他竟然将后宫里的有牵扯人都屠杀殆尽。

有些人甚至根本就没做什么,可能只是和所涉之人平时说过一句话。

外头月色无限好,却充盈着凄惨的求饶声和惨叫。此起彼伏,荷莲池里不停鸣叫的青蛙似乎在演奏丧乐。

坤宁宫里,她缩在床角心里又惊又恐。

他手执那封她早已打开的信纸,看不清表情的背对着她不发一言。

当她泪布满脸颊时,他转过脸,在明灭的烛光里阴鸷异常。

他靠近她,不明所以地擦着她脸上的泪。

动作并不温柔。

江柚澜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异常陌生,联想到信中的内容和殿外的惨叫,她从未有一瞬像当时那样恐惧。

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恐惧和抵触,平静无波的眼乍然狠厉。

将她困于床榻之间折磨了一夜。

殿外的血腥和他的喘息在她耳边不断徘徊,她的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翌日她就高烧不起,旧疾发作。

她养病的时间和后宫血气散去的时间一样长。

那之后,江柚澜见到他心里的恐惧一日一日越过了爱意。

禅房之外有着春寒料峭也抵不住的春意,棵棵玉兰迎阳绽放。

枝头簇簇玉兰妩媚,青檐暖暖晨光天成。

江柚澜擦擦脸上的泪,仰头望着窗边探进的红玉兰,扶门而出。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重来一次她不想遇见周砚清。

“哎,你怎么出来了?”

“静善,不得无礼。”声音虔意悠远。

江柚澜闻声而远望,连接青石路的回廊之上一青年踱步而来。

一袭灰白僧衣衬得他独立出尘,宛若天人。

那狭长眼里装着她熟悉的慈悲温和。

“菩…妙,菩妙,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江柚澜急急向廊上跑去,内心的无助与恐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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