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西岐南朔均会来朝贺。热闹是热闹,不过到底是枯燥得紧,平日应对朝臣便算了,除夕还要应对四国朝臣,这就更不得劲了,还不如在宫外逛逛集市去庙里上上香来得有趣。”

宛初视线不着痕迹地从朗德身上溜过,幸灾乐祸地打趣阮清,“你是跑不了了,我倒是可以去走走,反正那枯燥的事儿也轮不到我去。”

阮清重重叹气,想来更头秃了。

宛初被他逗笑,抱着猫儿扔到他膝上,“你摸摸,咳咳咳,比药方还好使。”

阮清像发现了新奇的事儿,目光闪闪地抬头看她,一瞬撞进她含笑的眼底,猝不及防之下心里狠狠一跳,赶忙垂头抚了抚,“确实放松不少。”

“我该回去了,这猫儿便借你玩玩罢。这账簿我带些回去,阮侍郎该谢我。”

不待他回答,她径直抽走几本,施施然往外去。

阮清抚着心口,见她背影笔直,裙摆摇曳生姿。

朗德紧随其后,跨出大门那一刻突然回头来看,阮清赶忙垂眼,心跳如雷。

不对,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的视线又转到宛初的算盘上,往日她走时总是下意识归位的算珠此刻竟然还呈着示数,原来往日心细的她也会这般粗心。

正待归位,但一向对数字敏感的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她这算的是哪一年?怎么会多出一位数?北初何时一年暴富过?

再看另一个算盘,他略一思索,两厢加减之间得了最小数。

北初也没一年这么穷过吧?

算盘下压着一本账簿,这是初学者才会犯的错误,但她的熟练程度,她不是。

阮清抽出这本账簿翻了翻,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是页数?

翻到所呈页数,果然见到异常之处,里面夹着一张纸。

愈看愈是心惊胆战,到最后几乎双手都沁了汗。

听到响动,他忙装作无事地翻着手中账簿。

待侍从走后,他这才连忙将纸塞到脚边火笼里烧了。

再看侍从背影时,眼里只剩下惊疑。

那一日晚,宛初是被隐隐传来的惊惶嘈杂吵醒的。

北辰已披衣下榻,她忙拽了他衣袖,双眼朦胧犹在梦中,“怎么了?”

“户部存放国账的大殿起火了!”

见她腾地坐起,他匆忙系着腰带道,“朕去看看,你睡吧。”

“我去看看。”宛初也连忙披衣起身,下了榻脚心一凉,又是几声轻咳。

拉开寝殿门,已见朗德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北辰,连忙汇报情况。

“烧了三成,所幸阮清侍郎发现及时,未曾酿成太大损失。”

“大晚上的阮清还没回府?”北辰大步往华安宫外而去。

“阮侍郎本已回府,但听他说,是回来找猫儿发现起火的。”

“找猫?”

朗德偷偷瞧了他侧颜一瞬,如实汇报,“是,那是娘娘的猫,阮侍郎见不见了,自然是急了。”

“她的猫怎会在阮清那?”

朗德不敢隐瞒,紧跟着他小跑,赶忙一五一十地讲了。

再看面容,沉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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