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刚才四郎和杨芙进得店去,发现一个客人也没有,冷冷清清,连陈设摆件似乎也都被人收走,只剩些桌椅板凳,与对面的豪华大酒楼一比,像是乡野村店,更显荒凉。
“有人在吗?” 四郎大声问道。
“今天不开张喽!”后面转出一个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锦袍,头戴幞巾,身材不甚高大,略带南方口音。
“可是赵老板?” 四郎作揖道。
“正是,你们是?”赵老板疑惑地问。
“我们是书铺刘掌柜介绍来的,听说您这处宅院想要出售,特来此处详询。”
“原来是刘掌柜的朋友,难怪消息如此灵通哈哈!二位随我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赵老板倒是直爽。
看了一圈下来,四郎和杨芙互相使了个颜色,都觉得此处甚好。
前面店铺不大,胜在柜台后堂已分好布局,桌椅板凳也都是干净整洁。后院有一间正房并两间厢房,两侧还有东西小耳房,也足够使用。耳房侧面有个小门,可以更快速地到达安乐坊集市。
院子中间有一棵紫藤,还未到盛放的季节,却已经有了一些紫中透粉的花蕾,在翠绿缠绕的藤蔓中若隐若现,再过几日,必定是如瀑布一样随风摇曳。
“不知此处作何价钱?”四郎决定直奔主题。
“小兄弟倒是爽快,但购置宅院这种大事,你们姐弟俩能否做主?” 赵老板看他俩年纪尚轻,犹豫道,“是否需要找家中长辈来商议?”
“家中并无长辈,只有我与家姐二人。赵老板放心,我自可做主。”四郎笑着说,杨芙也点点头。
“好,这些年北方不太平,家乡的老娘也年事已高,所以我想出售铺子和宅院,换得两百贯带回钱塘再置产业。”赵老板摸了摸柜台,叹息一声。
杨芙听到“二百贯”三字,后面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耳中听得血流奔涌声,心跳如鼓几欲晕倒。
这也太贵了!
四郎低头盘算了一下,觉得赵老板并没有狮子大张口。
贫民区只有两间房的小破院月租五百文,乱糟糟的茶市街四间房一进院售价五十贯。此处乃是中高档社区,虽略偏了一些,但前有琉璃河风景优美,后门到集市也甚是方便。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不仅是一进院,而是前带铺子后带宅,若想要做生意,便可接着经营,若不想做生意,也想改成他用,进可攻退可守啊。
划算!买!但确实没那么多钱……
“赵老板所说有理,我就不还价了。可对于您来说,两百贯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我姐弟俩来说,确实是拿不出这么多现钱。我有一个想法,请您斟酌是否可行。” 四郎想了想,扒开杨芙的手,对赵老板说道。
“小兄弟好生爽快,有何想法但说无妨。”赵老板一边惊讶于这年轻人居然不还价,一边也好奇他要说什么法子。
“我想先付八十贯,算作定金,此处便不能租或者卖与他人。剩下的一百二十贯,每十天付一笔,按照市面价格附上利钱,分三次,也就是一月左右付清,您看如何?”
赵老板惊讶道:“我行商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付款的呢。”
杨芙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此法子,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哎,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我也是真心看好这个地方。再说,赵老板您在丰州经营许久,肯定不是说走就能走,定是需要一段时日收拾和归置。此去钱塘路途遥远,也需准备车马行李。这期间一边仔细拾掇、一边收点利钱,岂不两全其美?况且一月之期并不长,我们可以请书铺刘掌柜做个中人,立字为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