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奈,“陶坊的匠人,全都到县府的官营陶坊服役去了。”

靠!

听到这事,朱平樻有些不淡定了。

自朱元璋立国以来,全国的百姓基本分为“民户”、“军户”和“匠户”,父亡子继,终身不改。

其中,匠户没有土地,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只能以手工业生产为生。

除了缴纳应有的赋税,每年还要到官营作坊服一到三个月的劳役。

“不对啊,嘉靖皇帝在位的时候,不是推行了“以银代役”的律法么?在这之后,一直没改过吧?”

“王爷,有的话,妾身不该讲,但又不得不讲。”柳晓卉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

“朝廷有朝廷的律法,地方上有地方上的律法。县府已经收了“以银代役”的税钱,还多收了好几倍。

“但是,各行各业的匠人,还是要到官营作坊做免费劳役,没人敢反对。

“很多时候,还没有三个月的限制,可能要做四个月、五个月,甚至更久。”

这话一出,朱平樻的脸沉了下来。

县府强征匠人,是否给工钱,服役时间又是多久,这些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不该管也不想管。

可是,他们征走了陶匠,耽误了自己的蹲便器生产,这就不得不管了。

察觉到朱平樻的不悦,柳晓卉顿了顿,继续说话了:

“昨日,王爷向县府索要一百亩土地,数量看起来不多。可是,县府已经拿不出这么多土地。

“就算拿得出来,县府的官员也不会自掏腰包。

“最终,他们不敢向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县君和仪宾们索要,只能强抢百姓的土地。”

得知这些,朱平樻更加不淡定了。

在成都府的“试点变法”,只是忽悠朱由检罢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只有搞钱,然后招兵买马。

生产和销售蹲便器,自然是搞钱。

当然,在搞钱的同时,要安置好锦衣卫的家属。

因为就藩较晚,整个崇庆州的土地,早就被其他的皇室宗亲分抢一空。

朱平樻的手里没有庄田,只能打着“试点变法”的幌子向县府索要。

没想到,这群家伙,把目光指向了老百姓!

其实,很多百姓早就没了土地,成为依附于皇室宗亲与官员富户的佃农。

个别百姓手里的零星散地,全都视为传家宝一般。

县府公然强抢,他们自然不愿意。

想到无处不在的东厂番子,朱平樻的心头又是一紧。

衙役与百姓的小小冲突,如果被人添盐加醋奏报京师,很可能变成“郡王强抢百姓的土地”。

朱由检那家伙性格多疑,耳根子又软,若是被他怀疑,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张晋彦!”

“王爷,有何吩咐?”

“县府的那帮家伙,上到知县、县丞,下到检校、司狱,全都给我查!

“还有,崇庆州总共有多少土地,应缴多少税款,各级官员的手上有多少土地,贪了多少税款,全都给我查清楚!不得有半点遗漏!”

“王爷放心,属下,只需半天时间!”

张晋彦信心十足,执行力也超出朱平樻的预料。

锦衣卫办事,没人敢阻挠。

傍晚时分,准时送来崇庆州的土地与赋税材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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