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城门外便缓缓驶来一辆华贵的马车,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城门的士兵晃晃脑袋清醒过来互相看了看,确认在芩州不曾见过这辆车。
“停车,什么人?”一个士兵举起手呵道,其他人也拦在车前,戒备地守着。
一名容貌俊美的男子跳下马车拱手道:“几位大人,我家小姐乃广陵赵员外之女,游历至此,还请大人行个方便。”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为首之人手中塞着金锭。
那士兵掂了掂重量,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既然是赵员外千金,我等自然不会刁难。进去吧。”
“多谢大人。”那男子谢过后重新跨上马车,轻轻挥鞭,马车便晃悠悠地进了芩州。
檀临安本以为此法不可行,在伪装身份上还下了一番功夫。广陵确有赵员外此人,不过她的女儿染上了怪病,养在府中。这等消息她自然瞒了下来,只是她曾前往皇城求宫医为其女儿诊治,因此檀临安得以知晓。
不曾想这芩州的盘查竟用钱财便可以免去,此风断不可长。檀临安暗暗记下,准备之后以真正的身份面见芩州太守时,责令她整改。
入城之后,跟着的“家丁”便四散开来搜集城中的各种消息,顾玄霁找到一家最好的客栈,要了一间院子安置下来。
几柱香的时间过去,手下的人陆续回来,汇报着各自搜集到的消息。
芩州太守跟她的丈夫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下的姻亲,因此彼此相敬如宾。那小倌据说是逃难来的,在太守府中伺候却被太守相中,纳入了府中受尽宠爱,有时甚至同大房平起平坐。不过由于那小倌身份低下,所以迟迟没有抬上侧室的位置。
至于那刺史白怀灵,她同太守的关系十分要好,经常看见两人同游,或打猎,或踏青,或同游于肆,好不快活。白怀灵如今尚未婚配,不过府中已经养了好几个小倌,个顶个的出挑,羡煞旁人。
还有人说太守的小倌是不是同时伺候两位大人。不过这些奇闻轶事并不妨碍芩州百姓对太守的敬爱,正是因为她治理有方,芩州才会有如今的光景。
听完这些收集来的街坊消息,檀临安若有所思。这些消息口口相传真实性有待考量,但太守与白怀灵的关系的确耐人寻味。因为刺史不受制于太守,很多地区这两个职位的人都针锋相对,十分看不惯对方却又无可奈何。到了这芩州,两人倒是做上闺中好友了?
“姑娘,有客人求见。”小二瞧了瞧门通传道。
檀临安问道:“谁?”
“是太守府上的管家刘姑。”
檀临安略加思索后缓声道:“劳驾,请她进来吧。”
“诶。”小二应了一声便去请人。房中其他人很快隐匿了身形,只留下顾玄霁站在檀临安身侧。
不久后,敲门声再次传来。顾玄霁上前去将房门打开,随即侧身将门外的女人让了进来。
檀临安抬起眸子,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来人年近天命之年,鬓边已经有了几根白发,不过眼睛却仍然炯炯有神,她幅度很小地朝着房梁上扫了一眼,然后毫不避讳地迎上檀临安探究的目光:“老身这厢有礼了。听说赵员外幺女大驾芩州,我家大人邀赵小姐过府一叙。”
檀临安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偏着脑袋状似不解:“我家娘亲虽然做生意厉害,也不至于让我做太守府上的客人吧?”
刘姑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会是这般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笑脸道:“赵小姐不知,我家大人与令堂有过一些生意往来,赵小姐来,我家大人自然是要看顾看顾的。”
檀临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太守大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