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心,很高兴再见到你。你呢?”他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
满脸的疲倦,却遮不住那俊美与真诚,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样子,从见他第一眼开始,也如这般,俊美真诚,稳重内敛。
那场SARS之战后,地震灾害再一次嗜血般蚕食着这个世界的一角。那是他们共同的梦想,救死扶伤,像披着英勇的战袍,给人带去希望。筑梦像是在心里开了一朵花,连同逐梦也芬芳。他们聊起当年美好的时光,不外乎她在纸上写下梦想,让两个心有灵犀的人互相奔赴。
“很高兴再见到你。”她答。
富有仪式感的问候。
他说你在学校平常都干什么。
她答缝针。不是裁缝。
他们笑了。
人生,如此曼妙,彼时分道扬镳,终有一日,他策马奔腾而至。
动了的真心,时刻做着向心运动,才逐渐靠近。思念是一条测不出长短的时间线,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河,而他们只字未提。只胡乱地聊着以前的同学,上过的课,天南地北,侃侃而谈,天衣无缝。
当听到文景然现在居然在他爸的公司做起了经理,安于心说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相信。在程开陆的再三保证下,安于心下定决心相信半个标点符号。
九十月份,又是一个开学季。
六年效应。这六年里,安于心拒绝了太多的好意和不怀好意。或者说后来很少有人会对她心怀好意和不怀好意。因为她太直接太坚决,太不像看起来的一样美好。就像那次,隔壁师兄放话出来要追到安于心,她本不爱管闲事,却健步冲到师兄面前:“您好,师兄,听小师妹们说,你很会关心和照顾她们,就像大家的中央空调。但我不喜欢中央空调。”说完她很礼貌地跟各位师兄师姐再见,一边走一边心里默默嘟囔“什么都往外说干什么。”师兄气得咬牙切齿,“平常看着温柔文静的,怎么这么不可一世。孤傲....”其他师兄师姐都默默走开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或者说假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路上静的听不见什么声音。
“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安,于,心,我从来都想不到你高兴是什么样子的,你均是泰然处之,不悲不喜。”
此刻,像在做梦一样,她喜欢有他在的梦,喜欢听他说话。“我喜欢有控制感,我的高兴和不高兴都只来自我自己。”
也不知从什么时开始,她习惯让自己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是轻松恬静。
“嗯?”
如同儿戏一般的情书,不光是他不曾想过的荒唐,还是他不知从何说得起来的欢心,寥寥几句无情无义的示爱歌词,只有程开陆自己可以自圆其说。
没有回应的回应,让他曾经望而却步。如今,他只想牢牢抓住。
他更紧地握了握出汗的手,好像在期待。
他们行走在梧桐树下,梧桐絮肆意飘洒,热情飞扬,撞在人的脸上,像空中飞来的一个个疼痛。渐渐地,太阳出来了,照在他们的身上,把温暖变成热情,把热情变成热烈。
“嗯。”她斜着脑袋,歪着娇俏的脸,眼珠转动,瞬间露出欣喜。
“安于心,我想用我往后一半的高兴和一半的不高兴,与你交换一半的高兴和一半的不高兴。我高兴是你,不高兴也是你。你高兴是我,不高兴也是我。”
她还是心动了,她又一次心动了,在心动的基础上心动。程开陆做什么她都会为之所动,她也常自己跟自己这样捉迷藏,有时自己把自己都躲丢了,找不到。
“那个....”她叹气,欲言又止。
“成交,一半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