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涂山长老看著白珩,只见他脸上当真没有半分焦躁,只是一脉的平静微笑,又点了点头:“你这孩子,从小性子就稳,天大的事也不见你如何惊乍。我当初也是看上了你这一点,才一力保你上王君之位。不过,”他顿了顿,道,“这虽是你的好处,但我却有些看不透你了。”

“长老想知道什麽?不妨直说。”白珩道。

“好,那你便答老朽一句。”涂山长老也不再与他多绕,问道,“适才你说青丘将有劫难,我们胜算多大?”

白珩思索片刻,道:“三成。若各氏长老真能召回在外的狐族,那便有四五成胜算。”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至多不过两个月。”

“胜算不过三成,又无时间多加营聚,这一仗难道非打不可?”

“非打不可。”白珩的声音还是那样平缓,却是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转圜馀地。

“所为何?”

“长老难道适才没看到,我青丘狐族向来性傲,哪有任凭旁人欺到头上来,还缩头不出的道理?”

“这话你骗旁人则可,骗我却不行。”涂山长老浓眉下的双眼却是锐利异常,直勾勾的盯著白珩,“我太明白你了,你有你的傲气,却不会为了骄傲而犯蠢。你特意提出撤出青丘这样荒谬的念头,但你知我知,不打仗,也不撤出青丘,自然还有旁的法子避开此劫,你为何不行此法?”

白珩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要避自然能避开,但有些事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避此一时,我们也能准备的充分些,这岂不好?”涂山长老眼望窗外,道,“我青丘好容易又复了当年旧观,若真再来人糟蹋一通,又不知要花多久的时间恢复了。”

白珩跟著望去,见窗外秋色漫山,果然一片静美安详。

他收回目光,轻轻叹道:“现状确实差强人意,然而便如这秋日终将过去,冬天终将要来一样,这世上的事永远在变动。外在的环境时势会变,人心更会变,维持现状一说,不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非得现在打这一仗。”涂山长老摇头道。

“这一仗虽险,却非没有胜算。”白珩道,“此时不打,此后胜算只会更低,况且,我此时恰好需要一场胜仗。”

“便是如此,也不应将青丘作为你野心的代价!”涂山长老勃然道。

白珩侧头望著他,神色有些讶异。

“长老适才说你明白我不是会为了骄傲而犯蠢的人,”他失笑道,“但难道在你眼底,我是为了野心这样做?”

“你难道敢说,这中间没有你自己的野心?”

“真没有。”白珩微笑摇头,“便如我登上这个王君之位一样,这世上有太多我难以抵抗的因素,推著我去做我不得不做的事。但若真论到我想要什麽?”

他淡淡垂下眼,望著袍袖上细密的织纹,想起了一双时时扯著自己袖子的手。

他泛起一丝微涩的笑,并未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但求伊人在侧,岁月静好。

如此而已。

临渊一行人下得山来,便见山下已有人牵了三匹高头大马在等候,三人便改乘了马,西行而去。

一路上,三人并辔而行,谈谈讲讲,倒也颇不寂寞。临渊更将自己数月来习武的疑难一一向赤婸提出,赤婸口中解释,手上比画,随手随口便解了临渊苦思数月不解的疑难。

赤婸沉迷武功,然而妖族却不兴此道,平时也只一个白珩可与她谈论武功,然而白珩又怎麽会如临渊一般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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