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州想找一个人难,但想找刺史,去衙门就可以了。
这天下午,陆笑兮一行乘马车来,刚交了拜帖,正等在衙门外。
洪州的官府虽然没有京城的官府等级高,但衙门的装潢即便是从外面看,也是数一数二的威风。
此时衙门里走出一名穿紫衣的中年男子,陆笑兮下意识就以为是黄刺史,正要上去拜见,就听有官差在一旁道:“会长,您慢走。”
便又停了下来。
要知道紫色是极其高贵的颜色,一般人穿不了,只有朝廷中人能穿,这人是个什么“会长”,却能穿紫色,看来地位很不一般。
和京城的鱼龙混杂不一样,洪州或许也有自己的脉络和根基。
“吓死我了,这么老这么丑,还好不是我未来夫君。”聂瑶在一旁嘟囔。
陆笑兮没好气:“你要是再说一句废话,我们就把你一个人丢这里,叫你好孤身见夫君。”
这时那官差又转向他们而来:“陆公子、陆娘子、聂娘子,里面请,刺史大人正等着呢。”
刺史,又称刺使,过去是检核问事,即监察的官职,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地方官。
洪州刺史,就是整个洪州官最大的那个人。
陆笑兮听聂瑶说了,这刺史姓黄,年轻时就高中进士,下放到地方为官,因为业绩突出,广受好评,升迁突飞猛进,才三十六岁就官至刺史。
“几位请往里走。”官差带他们一路向里,走了好一阵,看过亭台水榭,才到衙门接待的正厅。
一名穿着官袍的男子坐在上首位置上,面色微红,像是刚喝了些酒。
他虽蓄有短须,但相貌不差,聂瑶一看他就松了一口气。
可她这一口气还没下去呢,就听黄刺史叹道:“好美的两朵娇花,不知哪一朵是本官未来的夫人啊?”
此话一出面前三个人都皱了眉,但黄刺史不以为意,目光还在聂瑶和陆笑兮之间转悠,似乎想挑选一位,又似乎两个都想要。
聂瑶不得已上前一步:“小女名瑶,来自京城聂家。这两位是京城富商陆家的兄妹二人,陆公子,陆娘子。”
宋彧、陆笑兮皆拱手行礼,但都没有报上姓名。
陆笑兮道:“此行我们陆家的商船和聂家货船同行,路上聂家货船不幸遇到水匪,被抢夺了物资,我等出手相助,只保住人员平安无恙。特向刺史大人解释。”
一般来讲,兄妹俩外出,遇到外人应是兄长对外交流,但此事事关聂瑶的贞洁,由外男来讲不太合适,所以还是陆笑兮出了这个头。
那黄刺史摸了摸短须,笑道:“本官当是什么大事,原是嫁妆丢了,没事儿,人安全到了就行。京城陆家可是首富,担这个保,本官还是信得过的。”
聂瑶一听又暗暗松了口气。
这黄刺史人虽然喝醉了,脑子还是清醒的。听得出陆笑兮这番话里的两层含义:嫁妆丢了、人没事。
而且很快就接受了,没挑毛病。
结果她这口气还没下来呢,黄刺史又是一句话差点把她噎死。
“这陆家小娘子大方貌美、贪图得体,如何,有没有许人家?有没有兴趣做本官的填房啊?”
宋彧蹙眉道:“舍妹已许人家,明年年初完婚,刺史大人莫要错爱了。”
“定了亲也是可以退的嘛。”黄刺史又摸了摸短须,“京城陆家想来我洪州城分一杯羹,光凭这嘴皮子如何能够?不若直接嫁过来,定居我洪州,日后也好打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