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图退兵之后的事我不知道,我当时阿宁,我真的不知道!可我为何如此无用!为什么偏偏那时候倒了下去!”
阿宁想起那时薛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酸楚,偏过头不忍再看薛敖。
见她如此,薛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
经久未见,小姑娘的腕子仍旧不足一握,但曾经的柔滑细腻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指腹下的伤痕累累。
薛敖瞳孔放大,身体绷直,他像是绷断了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快要攥不住掌心里那只瘦弱的手。
他轻轻摸着眼前这险些要了阿宁性命的伤处,指肚的茧再也无法抚平自己心里那个呼啸凛冽的大窟窿。
少年声音破碎,所有的骄傲与自尊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坍塌。他喃喃着,眼底的泪反射出乞求的光。
“你疼陆霁宁,你疼不疼啊?”
阿宁摇摇头,她在上京里被养的极好,可眼下却不知如何对待薛敖。
好久不见、寤寐求之的薛敖。
阿宁眨了眨眼,她眼睛圆润,眸中都是不设防的纯稚,偏偏眼尾上挑,无端的带了些娇态。
“不疼的”,阿宁抓了抓手中巾帕,“你是真的来了吗?”
“我是。”
薛敖搂着小姑娘,任由清香从喉咙濡湿到心口,一片乱颤。
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上句话,就听耳边清肃的破空声,他心神一紧,连忙将阿宁护在怀里避过。而后见一柄八尺长的红缨枪绕了个漂亮的枪花尖锐刺来,闪着寒光的枪尖就险险停在他眉心。
“你是何人?”
薛敖扯过阿宁护在身后,见来人是一位与他差不多年岁的少年郎,穿着窄身红袍,腰细腿长,容貌昳丽,心下顿觉熟悉。
又听那人怒极,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孟浪小儿,还不将阿宁给我,仔细老子掀了你的皮!”!!!
“谢慈生!”。
听到这人嘴里说着‘阿宁’,薛敖忽然就福至心灵地将眼前这位生得俊俏的少年与幼时总是霸占着阿宁的狐狸精攥到了一起。
薛敖幼时时常发疯,每次在陆府受了气都会回王府折腾辽东王妃废了力气娇养的花,然后便被爱妻如命的辽东王转着圈的抽。
每当这时,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世子就会揪着光秃秃的花枝,喊的声如洪钟——“谢缨这厮,可恶可恨,可打可杀啊啊啊!”
谢缨显然被薛敖的怒吼吓了一跳,记忆里总是跟他抢漂亮妹妹的鼻涕虫诡异的浮现在识海中。于是过了一息便收回重黎枪,转而用它亮的晃人的枪尖咣咣捅地,指着薛敖哼笑。
“到底是哪路大仙饶过了你,薛敖你这狗贼竟还没长残!”
薛敖:“老子要宰了他。”
新仇旧恨一起沸腾在儿时的记忆中,南北两位天骄终于在最好的年纪对立而视,偏偏墙上的海棠花太不正经,又给世人添了几分别样传绘的意味。
跟在谢缨身后的武子堂学生们姗姗来迟,见这场面一时之间有点懵。项时颂及时把围观的蔺锦书拽到一边,少年少女一起拥了上来。
“这怎么回事?慈生刚才从马上飞下来的时候我以为他发疯了。”
“嘘”,项时颂站在圈中心,一脸高深莫测,“可不就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