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是有些银子。”云老夫人顿了顿之后,方才对顺德侯道。
顺德侯闻言刚要说话,云老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我总得留一部分给元元。”云老夫人叹了口气道。
她话说到这里,顺德侯的眼中方才有了一丝动容。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嫡母。
云老夫人的眼里满是疲惫。顺德侯就叹了口气道:“皇妹去的早,又只有元元一个孩子,您的东西合该留给她才对。”
云老夫人闻言沉默片刻道:“元元是个苦命的孩子,不像你家那两个姑娘那样凡事都有自己的亲娘为她打算。”
云老夫人说到这里,顺德侯又有些坐不住了。
“我又不比你媳妇年轻,能陪着孩子的时间长一些。这些时日也总担心,若是我走了的话,元元那孩子该怎么办。”云老夫人继续道。
顺德侯闻言忙道:“母亲切莫说如此丧气的话,况且元元自小就在我们家长大,我们断然没有不管她的道理。”
更何况,王元元已被晋国君指婚给了恒王,王元元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恒王妃了。
将来还说不准是谁管谁呢。
这也是顺德侯愿意在王元元的嫁妆上让步的原因。
若说他对云老夫人将私房全都留给王元元,没有一点异议,那肯定是假的。
可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和晋皇室的关系重要。
他在此时和王元元结一个善缘,将来若是顺德侯府有什么灾殃,她若能求得恒王为他们府上说句话,那不比什么都强。
思及此,顺德侯就越发的恼怒云夫人了。
真是越老越没分寸了,眼睛里只盯着那点子银子。
云老夫人和顺德侯母子这么多年,观其神色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顺德侯想把事情办漂亮些,云老夫人又何尝不想为王元元也结个善缘呢。
她之前种种只是为了试探顺德侯的心意。
若是顺德侯和云夫人一样,一心钻到了钱眼里,那她就不会再提后面的话了,自是把银子全都留给王元元。
可眼下,顺德侯既有让步的心思,云老夫人自也会让一步。
她笑着对顺德侯道:“我们从云国匆匆来到晋国都,虽则现在有吃有喝,可谁也难保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我来之后让嬷嬷出去打听了一番,晋国的律令和我们一样保护族田,将来纵使有个万一,也不会没收族田。我想着趁现在晋国君对我们正是宽容的时候,去官府把族田的事情置办下来,至于买族田的银子,就由我出了。”
云老夫人这话,算是说到了顺德侯的心坎里了。
他身为原云国国君,现在云家的家主,自是要为家族日后的绵延做打算。
可他手上虽有银子,但置办完一应田亩庄子后,剩下的那些钱,他总是想留给自己的儿女的。
也因此,虽然有族人过来求他,让他置办些族田,好让他们那些没有爵位和生计的人有个依靠,他也一直在拖时间。
如今云老夫人主动提出拿银子置办族田,也算是为他解了围了。
顺德侯于这件事上自没有推脱,只躬身向云老夫人谢恩。
云老夫人闻着屋子里的药香味,笑着对顺德侯道:“这置办族田的银子,你对外只说是你出的吧。”
“母亲。”顺德侯闻言抬头颇有些动容的看向云老夫人。
她若是得了这个善名,在族里包括晋国都的威望定会更高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