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见无人答理他,自觉没趣,借口头疼,躲在侧屋里睡觉。
第二日。
天刚亮,大伙儿急不可耐地都起床了,看水退完了没。
店老板已经跑到楼下,“水都退了,谢天谢地,泥巴不是太深。”
街面上,有人在走动。
又是一个大晴天,太阳一蒸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又潮又腐的味道。
中午的时候,小郎看到一些泥巴都露出白色儿,不粘脚,就去了一趟悦来客栈。
客栈的人少了好多,可能他们看能通行,就离开了。
见到小郎,客栈的人都来跟他打招呼:“小伙子,多谢你啊,不然我们就熬不过来!”
“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一位神医,药到病除,我们的病基本上没啥事了。”
可以夸我帅,夸我能,说我是神医?真是担当不起!
小郎笑笑:“各位适当着夸,我哪会什么医术,都是你们大家的运气好,碰巧有个药匣子漂过来了,我只是顺手捡到而已。”
心里道:“我是不是继承阿娘的本领了,会捡!”
看了一圈,没见到宋无双的影子,就问他去了哪里。
“那位贵公子啊,早就不在这里了。”有人答道。
“你那天走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瞧见他。”
“可能是有人划船接走了。”
小郎有些失望,和大伙闲聊几句。家在附近的,已经走了一批,住在平山镇的人,准备看看情况,有积蓄的好说,家里全毁的,只能想办法投亲靠友。
最惨的,就是去逃荒。
小郎回到脚店,做行路的准备。大洪水耽搁了好多天,买驴的事也暂时不用想了。
脚店老板一家,开始忙着修缮屋子,晾晒被大水浸泡的家什儿。
刘全过来打探:“小郎,你们一家准备往哪里走呢?”
“过卫州城,往北走。”
“诶,我们也是往北走,咱们可以一路,互相照顾。”
小郎没有什么城府,连说不错,就看啥时候动身。
刘全回到屋里给老婆说了情况,刘氏眨眨眼睛说:“咱们身上没有什么钱,跟着杨家是个好主意,小郎身手好,能保护我们不出事。再说,他家有东西吃,总不好意思看着咱们饿着肚子吧?”
刘全笑嘻嘻地说道:“媳妇你真聪明。”
他们家也在万州,但和小郎不是一个县。做小生意蚀了本,欠了不少账,在家里待不住,准备过了卫州城,去投靠大哥。
因为店老板挽留,加上路上不太好走,小郎他们多住了两天。
官道上又热闹起来,一群接着一群的人向着卫州城方向走去。
都是逃荒的难民!
一场千年不遇的大洪水,让几十万人一无所有、无家可归,只能逃荒讨生活。
脚店老板虽说有个地方待,但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时,大梁朝一石米卖四百钱到五百钱,现在,至少要卖五两银子,涨了十倍不止。
而且一天一个价,后来一天几个价!
到第三日早上,小郎、刘全两家告别了店老板,准备汇入逃荒大军。
店老板给小郎做了两个竹篓,铺上垫子,再铺一层布,两个小宝宝就有了家。
这样,小郎背一个,小花自告奋勇也背一个。
而赵四养了两天,伤势问题不大。他当然不会跟着小郎往卫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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